捏变形的袖扣被他随手放在床头柜上，那双总是锐利的眼睛此刻充满了困惑和震惊。
“徐舟野，”
柳婳突然唤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柔和，“真的对不起啊！之前我假装怀了你的孩子，让你差点被薄斯聿打成残废，这件事是我的不对。”
徐舟野愣住，像是没料到话题会突然转到这里。
他摇摇头，表情复杂：“不用说对不起，之前是我太蠢了，没有详细去想过这件事情！”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锐利：“一年前在会所和我共度春宵的女孩......是不是那个兼职的女孩言沫？”
柳婳没有惊讶，只是轻轻点头：“看来你都知道了。”
“是查到的。”
徐舟野纠正她，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在家里休养身体的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这些事情。”
他推动轮椅来到窗边，背对着柳婳：“你从我这坑走的那张储存十亿的银行卡，却一直在国外有消费记录。我在想，就算你养小白脸也不可能消费到国外去吧。”
柳婳轻笑出声，随即因为这动作牵动伤口而皱眉。
“所以就让人去查了，”
徐舟野转过身，脸上带着苦笑，“居然被你骗了这么久。”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但穿越这种事......柳婳，你真的确定不是头部受伤后的幻觉？”
柳婳没有立即回答。
病房里的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像是为这场对话打着节拍。
窗外的雪停了，但寒意更甚，透过玻璃渗透进来。
柳婳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徐舟野脸上。
他那一双黑棕色的瞳孔里的震惊与困惑一览无余。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阻止你和言沫在一起吗？”柳婳突然问道，声音虚弱但清晰。
徐舟野明显愣住了，他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转向这个方向：“什么？”
“我说，”
柳婳笑着偏头看他，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她喘息了几下，“我阻止你和言沫相认，是有原因的。”
徐舟野的眉头皱了起来：“因为那十亿？”
“不。”
柳婳摇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怜悯的表情，“因为剧情中写过，你若是和她相认了，她会爱上你。但是被你用欺骗的方式爱上的。”
徐舟野的呼吸一滞，他下意识地前倾身体：“你在说什么？”
柳婳没有立即回答。
她艰难地抬起手，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水杯。
徐舟野立刻会意，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的头，帮她喝了几口水。
“在你原本的命运里，”
水滋润了喉咙后，柳婳继续道，”你因为心疼之前那个被我杀了的未婚妻......”
徐舟野的身体猛地一震：“刘婉音？”
“对，刘婉音。”
柳婳点头，“在剧情中，你心疼她无法生孩子，所以欺骗言沫怀上你的孩子。最后在她生产那天，你让刘婉音出现抱走了孩子，还把你欺骗言沫的事情全部告诉她。”
徐舟野的脸色变得惨白，他摇头：“不可能，我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直到你去见言沫亲口承认这一切，”
柳婳仿佛没听见他的否认，继续道，“把言沫逼进了疯人院。最后她在那里结束了自己凄惨的一生。”
她停顿了一下，让这些话充分沉淀：“所以，我要阻止你去伤害这个无辜的女孩。”
徐舟野猛地站起来，轮椅被他撞得向后滑去，撞在墙上发出闷响。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双手握拳又松开，像是不知该如何安置这具突然被塞满震惊与愤怒的身体。
“这太荒谬了！”
他的声音嘶哑，“我怎么可能......又不是畜生......”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柳婳平静地投下另一枚炸弹，“按照时间计算，现在也快出生了。”
徐舟野像是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
他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
窗外的阳光突然穿透云层，照在他惨白的脸上，勾勒出一道颤抖的轮廓。
“当时我让她去做流产手术，”
柳婳继续道，声音越来越弱，“医生告诉我们，她天生子宫内壁比较薄，如果做人流手术，以后将永远失去做母亲的机会。”
她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所以我才会去骗你的钱给她，让她去国外养胎。我甚至......”
她苦笑一声，“甚至担心她会被刘婉音发现，所以先下手杀了你的未婚妻。”
这句话像最后一记重锤，将徐舟野彻底击垮。
他缓缓滑坐回轮椅，双手捂住脸，肩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