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婳点点头：“好，我让人为你准备房间。”
她起身走出ICU，给言欢和俞非晚留出私人空间。
走廊尽头，卫灼正等着汇报。
“夫人，言凌少爷刚刚到了黑角域。”
卫灼压低声音，“他在打听言欢小姐的下落。”
柳婳眯起眼睛：“让他进来，但派人盯着。现在谁都不能完全信任。”
言凌站在黑角域入口处，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这鬼地方他一向避之不及，但现在为了言欢，不得不硬着头皮进来。
手机震动，是言峥的电话。言凌深吸一口气才接听：“爷爷。”
“找到欢欢了吗？”言峥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言凌看着不远处几个明显是黑角域打手的人正向自己走来，拳头不自觉地捏紧：“她的状态不好，需要时间冷静。”
“我问你她在哪！”言峥提高了声音。
“我会照顾好她。”
言凌避而不答，“您别担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是言峥冰冷的声音：“看好言欢。她必须跟墨家联姻。”
通话结束，言凌盯着黑下去的屏幕，胸口发闷。
自从得知俞牧迟可能还活着，言峥的反应就异常激烈，这不得不让他怀疑，那场车祸，言家到底参与了多少？
“言少爷？”
一个纹身大汉走到他面前，“柳姐请您进去。”
言凌收起手机，跟着大汉穿过错综复杂的巷道。
每走一步，他心里的不安就加重一分。
这个被外界称为法外之地的黑角域，居然是柳婳的地盘！
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薄太太，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医院走廊上，柳婳正等着他。
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言凌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薄斯聿会爱上这个女人，在那双看似温柔的眼睛深处，藏着不输给任何人的锋芒。
“欢欢在里面？”言凌直接问道。
柳婳点头：“和我二哥一起。你想见她可以，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告诉我，”
柳婳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言峥和俞牧迟的车祸，到底有什么关系？”
言凌的瞳孔猛地收缩。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直接插进他这些天来最恐惧的猜测里。
“我......不知道。”
他最终回答，声音干涩，“但我会查清楚。”
柳婳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是在判断这句话的真伪。
最后她侧身让开一条路：“记住，言凌，在这里，保护言欢和俞牧迟是我的第一要务。谁要是威胁到他们......”
她没有说完，但言凌懂了。
这个警告不仅针对外人，也针对他这个言家人。
言凌点点头，走向ICU。
透过玻璃窗，他看到言欢跪在病床前的背影，那么小，那么脆弱，却又那么固执地守着那个可能永远醒不来的男人。
他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从小到大，他从未见过妹妹这样?
言欢应该是被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小太阳，而不是这个满眼绝望的小妇人。
他很心疼，也很自责自己的无能为力。
言凌的手按在玻璃上，无声地许下一个承诺：无论言家在这件事中扮演什么角色，他都会站在言欢这边。
即使这意味着，与整个家族为敌。
“夫人，BOSS回国了。”
黎尧的电话打来时，柳婳正在黑角域医院的监控室调阅俞牧迟车祸前的行踪记录。
她手中的钢笔啪地一声砸在桌面上，笔身破裂，墨水溅在白色袖口上，像一朵绽开的黑玫瑰。
“这么快？”还以为他能撑多久呢。
柳婳眯起眼睛，声音却异常平静，“航班信息发我。”
挂断电话，她转向卫灼：“看好言欢和二哥，有任何异常立刻通知我。”
“从现在起，黑角域进入一级戒备，没有我的亲口指令，任何人不得接近俞牧迟的病房。”
卫灼点头领命：“夫人放心，就算一只陌生苍蝇飞进来，我也会先斩后奏。”
柳婳扯了张纸巾擦拭袖口，却发现墨水已经渗入布料。
她索性将外套脱下扔进垃圾桶，露出里面的黑色紧身背心。
卫灼不经意间瞥了她一眼，立马收回视线。
稳住心，警告自己，卫灼，这不是你能肖想的。
半小时后，柳婳的跑车咆哮着冲进月亮湾别墅区。
这座位于帝都最高处的豪宅区，此刻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光晕，美得不真实。
柳婳没心思欣赏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