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拿起勺子,缓缓搅动,汤匙与瓷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花娩的笑容更加灿烂,眼底却藏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说吧!”
陆君辞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寒冰,“你来找我什么事?”
花娩抿了抿唇,故作娇羞:“也没什么,就是想知道,我不在你身边,你在国外的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见他不答,又一直摆弄着碗里的汤,没有要喝下的意思。
连忙催促道:“这汤趁热喝凉了就坏味了。”
陆君辞手中的勺子突然停住,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当年的教训让他痛彻心扉,自那以后,他再也不敢轻易品尝别人手中递来的食物!
特别是花娩这双手做的,一定藏了穿肠的毒药,不能喝吃!
他抬眸,锐利的目光直刺花娩心底:“花娩,你以为同样的把戏,能在我面前用第二次吗?”
砰!
滚烫的鸡汤碗在花娩脚边炸开,瓷片四溅,金黄的汤汁泼洒在她裸露的脚踝上,瞬间烫出红痕。
“啊!”
花娩抱头惊叫,不知是被吓到还是被烫痛,踉跄着后退两步。
“你还真是贼心不死。”
陆君辞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滚出去!”
花娩眼眶蓄满泪水,颤抖着抬头:“君辞......我好歹是为你生过儿子的女人,是你的妻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陆君辞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看一件死物:“若非临州这个保命符,你和花家,早在二十七年前就该从这世上消失。”
他指尖轻叩桌面,“我对你们,已经够仁慈了。”
二十七年。
每一个日夜,他脑海中都在重复播放那个画面。
祝平安被破烂的身体,鲜血浸透白裙,在他怀里一点点变冷。
每一次回忆,都是对他的凌迟。
花娩的泪水终于滚落:“我就不明白!”
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喊出声,“祝平安那种没权没势的普通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你记挂这么多年?!”
“明明我才是和你最登对的!”
“祝平安”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在书房。
陆君辞周身的气息骤然暴戾,桌上的文件无风自动。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下的轮毂瞬间被力带动,推出去许远的距离!
“你还敢提她!”
他一把掐住花娩的脖子将她抵在书架上,古籍哗啦啦砸落一地,“你这个蛇蝎毒妇也配叫她的名字!”
花娩惊恐地瞪大眼,喉骨在男人掌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这样的陆君辞,暴怒的瞳孔爬满血丝,仿佛地狱爬出的修罗。
第一次是在二十七年的那天清晨,他醒来看到躺在他身旁的她,也如现在,疯了似的,掐着她的脖子。
“当年那瓶加料红酒!”
他贴在她耳边轻语,声音却比刀锋更冷,“你以为我会查不到,是你亲手交给平安的!”
陆君辞掐着花娩脖子的手,抵在书架上,呼吸艰难,眼前一阵阵发黑。
可她的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回二十多年前。
那时候,她还是大学里风光无限的花家大小姐,从头到脚一身名牌,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
而祝平安,不过是个靠打工维持生活的穷学生,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素面朝天,连一支像样的口红都买不起。
可偏偏……
偏偏就是这样的祝平安,在学校的咖啡馆里,被当时还是校草的陆君辞一眼看中。
花娩永远记得那一天。
她精心打扮,坐在陆君辞对面,笑容甜美地和他讨论课题。
可他的目光,却一次又一次地越过她,落在吧台后忙碌的那道身影上。
祝平安穿着简单的白T恤,扎着马尾,正在低头冲泡咖啡。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身上,她抬头时,恰好对上陆君辞的视线。
那一瞬间,花娩清楚地看到,陆君辞的眼神变了。
他眼里有了光。
而她,明明就坐在他面前,却仿佛透明。
“凭什么!”
花娩当时死死攥着咖啡杯,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她凭什么……”
后来,陆君辞开始频繁地出现在那家咖啡馆,每次都点祝平安亲手做的咖啡。
再后来,他们在一起了。
花娩嫉妒得发疯。
她不明白,自己哪里比不上祝平安?
论家世、论样貌、论才学,她哪一点输给那个穷丫头?
可陆君辞的眼里,从来就没有她!
甚至,那个曾经毫不起眼的女孩,在陆君辞的呵护下,一点点绽放出惊人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