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胸口,开始有了微弱的、却无比坚定的起伏。
一下。
两下。
心跳,恢复了。
原本苍白的嘴唇,也渐渐有了一丝血色。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林默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维持着这个仪式的输出,对他也是一个巨大的消耗。
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直到,躺在停尸柜里的那个女孩,眼皮忽然轻轻颤动了一下。
仪式,完成了。
林默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感觉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他看着那个已经重新拥有了心跳与呼吸的女孩,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笑容。
他做到了。
他对张明的承诺,兑现了。
“掌柜的!掌柜的!我回来了!”
就在这时,停尸房的大门被猛地推开,阿四扛着几个鼓鼓囊囊的麻袋,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他满头大汗,衣服上还沾着泥点,但脸上却洋溢着一种完成史诗级任务的亢奋。
“全……全都买回来了!我把全榕城叫得上名号的中药铺,存货全给包圆了!那帮老板看我的眼神,就跟看财神爷似的!”
阿四将麻袋往地上一扔,发出一连串叮叮当当的声响。
他一抬头,就看到了停尸柜里那个正在呼吸的女孩,还有旁边那个已经变得平平无奇的、空了的玻璃罐。
阿四的嘴巴,再一次张成了“O”型。
“我……我操!掌柜的,你……你这就……完事了?”
“嗯。”
林-默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写着药方的纸。
“东西齐了就行,接下来,有的忙了。”
他拍了拍阿-四的肩膀。
“找个地方,生火,熬药。”
“救一个人,只是开始。”
“救一座城,才是我们这趟活儿的……主菜。”
……
几个小时后。
医院顶楼,一间废弃的杂物间里。
一个用砖头临时垒起来的灶台上,架着一口从食堂“借”来的大铁锅。
锅里,黑褐色的药汁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一股浓烈到近乎刺鼻的草药味,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阿四正拿着一把大勺,卖力地搅动着,被熏得眼泪直流。
黑猫卧在窗台上,用一种嫌弃的眼神看着那锅“黑暗料理”。
林默则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换身手术和熬制解药,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张小桃,或者说,现在应该叫徐静了,已经被他用阴德悄悄转移到了一个安全的单人病房,生命体征平稳,只等苏醒。
一切,似乎都在回归正轨。
林默靠在椅背上,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照片。
那是他刚才去病房时,用手机拍下的。
照片上,女孩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胸口平稳起伏,脸上带着一丝安详。
他将这张照片,用一颗图钉,钉在了面前斑驳的墙壁上。
在照片旁边,他又钉上了另一件东西。
那是一枚金牌。
一枚在当铺里,被他用阴德之力重新修复、擦拭到锃亮的、属于张明的奥数竞赛金牌。
照片,代表着妹妹的新生。
金牌,代表着哥哥的遗愿。
兄妹两人,以这样一种奇特的方式,再一次“团聚”了。
林默看着墙上这两件东西,心中那股因奔波与消耗而来的疲惫,消散了不少。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杂物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灶膛里的火光,与窗外透进来的、城市的霓虹,在房间里交织。
一束昏黄的路灯光线,恰好穿过满是灰尘的玻璃,斜斜地打在墙上。
光线,穿过了那枚金牌。
也穿过了那**默从张明遗物里找到的、随手钉在金牌旁的脑部CT片。
光影交错间,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那张布满了复杂纹路的CT片,在光线的投射下,它的影子,映在了照片下方那片空白的墙壁上。
原本毫无意义的、代表着大脑沟回的黑色线条,在光影的扭曲与拉伸下,竟然……渐渐形成了一副模糊却可以辨认的……地图!
而在那地图的中心,有三个被金牌反射的光芒所点亮的、格外清晰的光点。
那光点,仿佛在微微地脉动着,像一个活物的心跳。
林默的眼睛,猛地睁开。
他死死地盯着墙上那片由光影构成的诡异地图,还有那三个光点所组成的、一个无比精确的……地址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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