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这布挂久了都长蜘蛛网了。"&bp;阿四揉着发红的鼻子，"老金叔要在肯定又得念叨......"&bp;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讪讪地偷瞄林默。
"那老头念叨起来像台复读机。"&bp;林默从兜里摸出薄荷糖抛进嘴里，咔吧咬成两半，"上回我把他藏的茅台换成二锅头，他追着我骂了三条街&bp;——&bp;糖吃么？"
阿四接过糖，看着林默被阳光勾勒得毛茸茸的侧脸。三天前在灵堂里崩溃的掌柜仿佛是个幻觉，只有柜台抽屉里那包没抽完的红塔山，证明有人整夜整夜对着老照片喝闷酒。
"叮铃&bp;——"
铜铃突然响起。穿藏青色中山装的老者抱着包袱立在门槛外，影子被阳光压成细细的一条。林默舌尖抵着糖块转身，薄荷的清凉在口腔炸开。
"典当？"
老者点头，枯枝般的手指解开包袱皮。黄铜镜面在柜台灯下泛着冷光，镜钮上缠着截乌黑发辫，发梢还缀着粒褪色的红珊瑚珠。
"民国二十年的梳妆镜。"&bp;老者声音像砂纸摩擦，"当死当。"
林默习惯性地伸手去接，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铜镜边缘，突然像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眼前闪过无数碎片般的画面&bp;——
实验室的白瓷砖墙在摇晃，某种刺鼻的液体打翻在地。少女的尖叫被哗啦啦的水声淹没，乌黑的发辫像水草般在福尔马林溶液里漂浮。有双手死死按住她的后颈，红珊瑚发饰在挣扎中崩断，叮当落在铁皮柜角落......
"掌柜的？"&bp;阿四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林默猛地回神，发现掌心全是冷汗。铜镜在柜台灯下泛着诡异的青光，那截发辫似乎比刚才更长了些，像条毒蛇般缓缓蠕动。
"死当价八千。"&bp;林默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用指甲轻刮镜缘时故意在黄铜表面留下三道朱砂印，"辫子不算钱。"
"成交。"
等老者揣着当票消失在街角，阿四立刻凑过来："这镜子邪性得很，我刚好像看见......"
"看见镜子里有张溺死的脸？"&bp;林默从柜台下抽出紫檀木匣，雄黄酒的味道立刻漫出来，"去把《阴当登记簿》拿来&bp;——&bp;要红封皮那本。"
阿四转身时，林默迅速摸出手机。阴德账户在屏幕上闪烁：
【检测到临终记忆残留（时长&bp;30&bp;秒）】
【分析结果：非正常死亡（他杀）】
【关联线索：红珊瑚珠&bp;/&bp;化学实验室&bp;/&bp;1967&bp;年】
铜镜被浸入雄黄酒时，发辫突然像活物般剧烈扭动。林默单手按住镜钮，另一只手飞快往酒里撒了把朱砂。酒液顿时沸腾似的冒泡，镜面浮现出模糊的人脸轮廓&bp;——&bp;正是他刚才幻象中那个溺水的少女。
"1957&bp;年秋。"&bp;林默盯着浮现的日期皱眉，"师大附中化学实验室......"&bp;镜中影像突然变得清晰，穿着蓝布裙的少女被按在实验台边，身后站着个穿白大褂的模糊人影。
阿四抱着登记簿回来时，正看见镜中涌出大股污水，哗啦浇了两人满身。他尖叫着往后跳，却见林默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白衬衫领口滴滴答答往下淌黑水。
"显影反应而已。"&bp;林默甩甩头发上的水珠，"比老金泡的普洱茶干净多了。"&bp;他翻开登记簿，在&bp;"特殊标记"&bp;栏重重写下&bp;"冤魂显形"&bp;四个字。
手机又震动起来。阴德账户弹出新消息：
【检测到阴当物：缠发铜镜（怨气值&bp;87%）】
【预支&bp;500&bp;点启动镇魂程序】
【当前余额：32500&bp;点】
"掌柜的！"&bp;阿四突然指着镜子惨叫。只见发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珊瑚珠啪嗒掉在柜台上，滚到阿四脚边。他弯腰去捡，珠子却像被无形的手拽着，骨碌碌滚向库房方向。
林默抄起桃木镇纸压住镜面，发辫立刻嘶嘶作响着缩回去。他摸出手机划了几下，阴德账户又弹出提示：
【支出&bp;200&bp;点兑换百年雷击木】
【剩余余额：32300&bp;点】
"败家玩意儿。"&bp;林默嘟囔着把雷击木钉进镜框缝隙，转头发现阿四正对着手机发呆，"怎么？家里又来催债了？"
阿四支支吾吾地点头，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林默凑过去一看，是阴德兑换界面停在&bp;"现金转换"&bp;选项上。
"我娘风湿病又犯了......"&bp;阿四的声音越来越小，"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