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镜不假思索便明白无常的意思，然后心里就有一个问题。
“如果有一天孟婆汤失效了怎么办？或者说因为轮回转世的次数太多，所有人都觉醒了前世记忆，那岂不是天下大乱？”
“不至于，一入轮回因果尽消，就算偶尔想起前世记忆，也只会觉得是大梦一场。”
白无常擦了把冷汗，他头回知道鬼也会出汗。
方镜所说的景象是在太吓人了，真要是出现那种情况，地府肯定是落不了好。
天边逐渐泛起鱼肚白，最后一队也回来交鬼。
白无常用锁链将这些鬼捆好，转头对方镜说。
“大人，小神告退。”
“辛苦了。”
方镜伸手拿纸钱，发现沈子山给的纸钱上次就用完了。
“稍等一下。”
白无常闻言不敢动，看着方镜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在上面搓了几下。
“辛苦。”
方镜拿出一叠面值十文的纸钱。
他发现只要改变注入的阴德，纸钱上的面值就会随之改变。
一文实在是寒酸，于是方镜注入十倍阴德，制造出十文的纸钱。
白无常嘴里连称不敢，手比谁都快。接过纸钱看都不看，直接塞进怀里。
“小神告退。”
白无常带着群鬼身子一晃回到了火山地狱。
“怎么去了这么久？”
火山地狱的骚乱被平定，其他阴差都已经离开，只有带队的判官在这里等白无常。
门外面是个大德之人，判官不想现在就和方镜见面，于是发现鬼门关再次开启后，就把先前打过交道的白无常扔了过去。
白无常连忙告罪，然后把在阳间的经历说了一遍。
“妖？”
判官叹了口气，“以后有的忙了。”
白无常连忙问道：“大人，此话何意？”
判官说：“俗话说国之将亡，妖孽横生。人间没了国运压制，不知道会生出多少妖孽。”
“有哪些名门正派在，些许妖孽成不了气候吧？”
判官拿出生死簿，把群鬼收进去确认他们身上有没有新增罪孽，“妖孽也许造不成多大孽，那人呢？”
白无常还是不解：“大人的意思是？”
“国运既压制了妖物诞生，也压制了人心。没了国运压制，人心思变，那可比什么妖孽都厉害得多。”
判官意味深长地说道：“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路；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白无常眼前一亮，“这么说，咱们是不是不用再受人道压制了？”
判官嗤笑一声，“想得美，人道兴盛乃是大势，远不到盛极而衰的时候。”
白无常难以置信，“人间的皇帝连神仙都能册封，这都没到极致？”
“这才到哪，当年。”
判官突然摇头不语，手上加快了勾选的速度。
白无常不敢追问，说起了方镜手下有一支两千多人的军队，拥有伤到鬼魂的手段。
“放心，这种人都是讲理的，只要你不得罪他，他也不会故意难为你。”
白无常脸色发苦，判官的意思是以后还是得他去和方镜打交道。
“算算时间，这一朝也差不多到了时间，百年之后你说不定还有机会享用全国的香火。”
判官看出白无常不情愿，于是连忙画出大饼。
全国香火？那我也得有命活到那个时候。
白无常低头看向怀里的纸钱，心想要不辞职跑路好了，多年积攒的阴德也够他投个好胎。
判官清点完群鬼罪孽，把生死簿往怀里一揣。
“小白啊，我知道知道这事难度很大，可是难度越大收获越多。你若是辅佐那位成就大业，日后别说是香火不尽，就算你想投胎转世，也未尝不能做一世人王地主。”
判官说着伸手一招，白无常怀里的纸钱飞到他手中。
“纸钱上的阴德总归不属于你，想要使用难免会打个对折。要是用此投胎，在此基础上还得打个对折，很不划算的。”
判官拿出一张纸钱跟白无常讲道理，突然发现手里的纸钱有些不对。
“这钱你是从哪来的？”
白无常回答：“是那位大人给我的，有问题吗？”
判官把写着十文的纸钱翻来覆去地看，“好久没有看到如此干净的纸钱了。”
白无常不明所以，他只觉得方镜给他的这叠纸钱没有其他纸钱收得好看，除此没看出有什么不同。
“这样吧。”
判官掏出厚厚一叠纸钱，“我拿这些和你交换。”
白无常看判官掏出的纸钱，阴德足够自己那叠五倍之多。
“大人说笑了，这本来就该是孝敬您的。”
判官叹了口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