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离谱的是什么?他们竟然在谋划处理掉温体仁?而且想要嫁祸给他韩爌!
这不是要他韩爌命嘛!
温体仁死了,他还能活下去?
还要将他的家人也全都给杀了?
他突然意识到,当时在场的这些,都是聪明人,只有他一个人是傻子!
怎么办,他好像有点死了。
几人商量着,丝毫不理会有些尴尬的韩爌,许久之后,韩爌听到一句让他有些心死的话语。
叶铭沉吟道:“确实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办法。”
韩爌真的受不了了,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不怕死的人,他读了很多的书,但是这些书,都没有赋予他不怕死的意志。
他不知道为什么,双腿顿时就是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侯爷!侯爷!”
叶铭看向韩爌,笑道:“韩夫子,有何指教?”
韩爌脸上带着泪水道:“侯爷救我!”
叶铭笑道:“韩夫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又没人要杀你,何来救字?”
韩爌说道:“栽赃嫁祸,温体仁如果真的死了,我又岂有能活下去的道理啊!还望侯爷饶命!”
叶铭小声嘀咕道:“我们这么小声密谋,竟然也被你听了去,韩夫子,你年纪大了,没想到耳朵还不错啊!”
韩爌心中腹诽不已,你声音那么大,只要耳朵没聋的,应该都能听得见吧?
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韩爌哭泣道:“侯爷,我愿意为侯爷效劳,我愿意为侯爷当牛做马。”
叶铭拍了拍韩爌的肩膀,叹息道:“韩夫子啊,你知道吗,在本侯的眼里,你虽是身居高位,但是你却是文官当中,最愚蠢的那一个。”
“每一次都当急先锋,永远也不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以为以此积累起来的名望,可以做你的护身符,让你能够很好的活下去。”
“所以像你这么蠢的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因为用你,很有可能会坏事啊!”
韩爌这个时候才发现,以前的自己到底是多么愚蠢,他趴在叶铭身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道:“侯爷,给我一个机会,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坏事的!毕竟关系到我的家人,也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我不可能不小心的。”
“而且侯爷,虽然我没了官身,但是我很好用啊,我在士大夫当中的名声很好,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侯爷不共戴天,所以他们绝对不会猜到我是侯爷的人!”
叶铭低头审视韩爌,似乎是在思考。
韩爌意识到这可能是他此生仅有的机会!当然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如果这一次做的不够好,那他就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他会被安上一个谋杀的罪名,然后被叶铭给玩死,他不想跟温体仁同归于尽!
“侯爷,我知道很多东西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东南的世家大族掌握着哪些海盗,他们背地里在做什么生意,这些别人查不到,但是我可以查到的,侯爷,给我个机会,一定是物超所值的!”
“我会让我的孩子,孙子来到温榆河,让他们在温榆河读书!”
叶铭收回审视的目光,一把将韩爌扶了起来,然后拿韩爌的袖子给韩爌擦了擦鼻涕眼泪。
“你看看你,随便开开玩笑,你就被吓成这样了。”
韩爌心道你那是吓吗?我要是表现的不够好,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还是说已经在死的路上了?
其实周延儒,杨所修,还有张楚明,他们都很理解韩爌此时此刻的心情。
毕竟韩爌此时此刻走的,就是他们的来时路啊。
尤其是周延儒,当时向左还是向右,如果走错一步,可能现在坟头上的树木都可以当房梁了。
不过真正跟着叶铭之后,却又格外的放心,只要认认真真做事,只要忠心,你就可以安安心心,获得足够多的利益。
就像周延儒,在陕西的时候哪怕没有贪污,但是回来之后,还是多了上万两干净钱。
这不都是侯爷给他的好处?
真正成为一路人,才会发现侯爷到底是有多可靠,只有当他的对手的时候,才会明白他有多可怕。
韩爌这傻子,算是因祸得福了。
叶铭说道:“好好整理一下,不然出去了,以温体仁的警惕程度,很容易就会看出破绽。”
韩爌正了正衣襟,然后稳了稳心神,他现在算是明白自己的处境了。
他就是一个戏子,他一定要把戏唱好,因为一旦唱砸了,代价就是他全家的性命。
很快,韩爌就收拾好情绪,和周延儒、杨所修、张楚明三人离开温榆河,追上了温体仁。
温体仁看到四人,脸上浮现出笑容,问道:“怎么现在才来?”
周延儒嗤笑道:“那叶铭好生可笑,竟然想要招徕我等,说要免除我们三人的房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