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丹汗憋着疼,咬牙切齿的重复着四个字。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走就是狗?那本汗偏偏就不走了,本汗一定要将祖大寿和袁崇焕的屎打出来!然后将他们头颅做成夜壶!”
那人又说道:“可是大汗,兄弟们都有些畏惧,不想打了啊!有些首领已经收拾东西,准备北返了!”
林丹汗怒斥道:“他们敢!只要敢走,事后我林丹汗什么都不做,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让他们知道到底谁才是四十万蒙古国之主巴图鲁成吉思汗!”
洪台吉在一旁苦笑,大汗到底还是太刻厉了些,对待自己的子民,不够友善,以至于现在很多部落,对他其实是表面服从,内心却有些鄙夷。
皇太极刚刚继位的时候,世人时常将大汗和皇太极作比较,因为两人是同年出生,而一个是金国国主,一个是蒙古的大汗。
但是这些年,几乎没人将两者相比了,因为看起来,大汗无论是经济政治军事等诸多层面,都不如金国的皇太极。
眼前这一幕,不就是大汗不顺应时势,一意孤行的明证?
要是苏布地没输,亦或者是进展顺利那还好说,可以打,但是现在苏布地都失败了,而且是极为凄惨的失败,这样打下去,怕没什么好果子。
而且祖大寿和袁崇焕摆明了就是激将法,让他们别走。
“大汗,要不算了?兄弟们都不容易。”洪台吉忍不住劝道。
林丹汗怒笑道:“算了?兄弟们都不容易,那本汗就容易了?卢象升就那么点人,能去多少地方?能造成多大的破坏?”
而就在这时,又有一个人走进大帐,沉声道:“大汗,不好了!”
“刚刚得到消息!卢象升放弃白城,化整为零,在察哈尔部四处杀人放火,老人小孩都不放过!然后留下了一小部分人驱赶牛羊南下!”
“乱了,整个察哈尔,全乱了!兄弟们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彻底无心作战了,说如果大汗非要一意孤行,那他们就独自北归,哪怕以后被大汗问责,也在所不惜。”
林丹汗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呼吸急促。
他已经明白,这场仗是打不下去了。
继续坚持,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林丹汗带着兄弟们一路北归,来的时候有多意气风发,走的时候就有多萎靡不振。
看起来,好像一条狗。
祖大寿在城头大笑道:“哟,这不是林丹巴图尔嘛,怎么灰溜溜的走了?不是谁走谁是狗嘛!”
“回去干啥,察哈尔部都被杀的差不多了,回去奔丧啊?奔的过来吗?办酒席的牛羊都没了,大家伙在灵前一起吃屎啊?”
林丹汗听到这些话,只觉得气血上涌冲击大脑,一瞬间有了头晕目眩之感,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形,噗通一声从马上坠倒。
“大汗落马啦!大汗落马啦!”一旁的人急忙大叫,然后急急忙忙将林丹汗给扶起来。
过了许久,林丹汗才算是缓过神来,他回头看了看固原城的城头,似乎要死死的盯住城头那道身影。
早晚有一天弄死你。
…………
祖大寿和满桂二位,当时离开山海关之后,跟随卢象升一路而来。
满桂留在了西安府,也就是卢象升留给周延儒的那个镇得住场面的人物。
而祖大寿,则一路跟随卢象升到固原,负责固原的防务。
而在两年之前,还是他上司的袁崇焕,也被叶先生打发到固原来,给他打下手。
别提什么以文制武,袁崇焕虽说地位尊崇,是文官,还是兵部侍郎,但叶先生让他打下手,他就只能打下手。
袁崇焕显然对叶先生有极多的畏惧,乖得很,非常配合,所以在两人的配合之下,一切都非常顺利。
两人都是守城的高手,一个宁远城,直接让努尔哈赤含恨而终,那时候他面对努尔哈赤时候的兵力,比此刻固原的兵力还要悬殊。
他们几乎能从一些很细微的东西,判断出林丹汗的进攻方向、真实的目的,所以每次的安排,都能安排到点子上。
再加上卢巡抚临走之前,还让固原城的城防,大大提升了一个档次,所以防守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坚持了这么久,终于把林丹汗给熬走了,回去之后有吃不完的席面,到处都是火光,念不完的经。
按照这些鞑子的说法,如果是非正常死亡,是不能进行天葬的,必须火葬。
而察哈尔部落的那些尸体,都是卢巡抚杀的,自然都不是什么非正常死亡,都得火葬。
唯一高兴的,恐怕就只有那些念经的喇嘛了。
想到这,祖大寿就畅快到了极点,笑道:“多少年没见过鞑子这么凄惨了。”
袁崇焕在一旁笑道:“确实,很久很久没见到了,不过相比于鞑子的凄惨,还是建奴的凄惨更让人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