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应星疑惑道:“伯聚兄,你的意思是?”
涂绍煃分析道:“若真是要缉拿长庚兄,大可派遣锦衣卫或命南昌府派人暗中行事,何须如此大张旗鼓?”
宋应星略带自讽地道:“难不成还真是殿下派典玺太监特意来请我不成?”
涂绍煃摸着胡须道:“我有种预感,长庚兄的出头之日就要到了,不如你我静观其变?明日就会有结果!”
宋应星言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好!你我饮酒邀歌,待天明来临,自见分晓!”
两人皆怀救国之心,然这些年朝廷局势却每况愈下,在此情境下,各级官员仍忙于党同伐异,相互争斗。
两人对当前的朝局已然彻底失望,故宋应星于年初辞去了毫州知州之职,欲效仿五柳先生,归隐乡间,了此余生。
涂绍煃随即对涂绍志说道:“先为你安排一处居所,明日若如我所料,长庚兄实现抱负之时便已来临,若遭遇不测,你尽早返回城中,切勿迟疑!”
随后,涂绍煃与宋应星寻来酒菜,畅谈天地,纵情高歌。
面对此变故,两人皆将生死置之度外,决定坦然面对,今朝有酒今朝醉,旁事无需多虑。
第二天,当吴长喜带领锦衣卫来到宋家门前时,宋应星和涂绍煃仍在房中沉睡未醒,吴长喜无奈之下,只好命锦衣卫采取了一些措施。
这几日里,他水陆兼程,历经千辛万苦寻找的两人却在此醉酒酣睡,这让他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火气。
看到两人醒来,他略带不满地说道:“宋大人,可让咱家好找啊!”
宋应星和涂绍煃醒来后,发现院子里满是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以及一位身着蟒袍的太监。
从那太监的语气中,他们推测来者似乎来意不善,宋应星整理好衣冠,冷冷地起身问道:“宋某不知犯有何事,竟劳烦公公亲自前来?”
听到宋应星的话语,吴长喜意识到自己可能有所误会。
想到太子对宋应星的重视,他哪敢再有丝毫怠慢,赶紧换了一副语气说道:“宋大人,您误会了,咱家奉太子殿下之令,特来邀请大人前往殿下身边任职。”
随即,吴长喜掏出了朱慈烺的亲笔信,递到宋应星手中,宋应星接过信件,打开阅读起来。
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心情越来越激动,双手竟微微颤抖起来,感慨道:“太子殿下圣明啊!大明有救了!大明有救了!”
随后将书信交于涂绍煃道:“殿下深谋远虑,目光长远,正是我待之明君!伯聚,我要即日启程,前往济宁!”
涂绍煃看完之后, 也是非常激动道:“七年前我就说过,《天工开物》一书利国利民,百姓日用才是道,今日终被太子殿下看中!”
吴长喜道:“这位是?”
宋应星急忙解释:“这位是草民的至交好友,四川督学涂绍煃,七年前,幸得有涂帮衬,拙作才得以刊印。”
涂绍煃行礼道:“下官见过公公!”
吴长喜道:“甚好,甚好,殿下此刻身边正值用人之际,你二人是否愿意共同前往呀!”
涂绍煃道:“下官还在四川督学任上,怕是……。”
吴长喜道:“无妨,到了南京之后,请吏部开出行文即可,殿下要的人,南堂吏部不敢不给呀!”
涂绍煃在四川督学不过一年,其家眷都在江西,所以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在将宋应星与涂家兄弟带回奉新县城后,吴长喜计划即刻动身前往长沙,因为那里还有一位大佬堵胤锡等着他去请呢。
他安排宋应星和涂绍煃先行前往南昌等候,接回堵胤锡之后,在乘坐水师舰船,沿江返回南京。
宋应星却道:“奉新距离长沙约四百里,到达长沙也得三日,公公车马劳顿,不如让我二人同行前往,路上有什么事情,也好助公公一臂之力呀!”
吴长喜身边恰巧没有文官相随,于是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在奉新补充了物资和马匹后,一百名骑兵和三十名锦衣卫,一人双马,拥护着几辆马车,便浩浩荡荡地向西进发,前往长沙。
长沙位于奉新的正西方,尽管途中需经过一片山地,但官道修建得平整顺畅,沿途驿站设施完善,倘若没有恶劣天气的影响,预计三天便可抵达。
三人共乘一辆马车,在途中,吴长喜向两位娓娓道来太子在京城如何脱离险境的经过。在他的描述中,朱慈烺宛如天神临凡,英明神勇。
宋应星两人听得惊叹不已,毕竟殿下落入贼手后还能成功逃脱,并在山东组建起一支军队,实属不易。
涂绍煃说道:“吴公公,下官上月从成都返回家乡时,听闻献贼有率兵入川之势,蜀地沃野千里,易守难攻,万不能落入献贼手中呀!南堂对此有何应对之策?”
吴长喜心中暗想,这我怎么知道?况且南堂如今乱作一团,唐王刚就任监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