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不好了!前面全是官兵!”
“什么?有多少人?”
宫文采和李文盛一惊,急切地问道。
“数不清啊,官兵黑压压的一片,还举着盾牌,正在前方等着我们呢!”
“是不是咱们计划被济宁的官兵知道了?”李文盛疑惑地问。
“咱们昨夜才决定进攻金乡,今早才计划绕道而行,就连杨洪升都没料到,官兵怎会那么快知道?”
宫文采满是不解。
李文盛忧心道:“会不会,官兵之中,有诸葛亮那样的人物,给算出来的?”
“胡说八道,别扰乱军心!所有人停止前进,准备作战!”
宫文采大喊道,他到底读过几天书,听先生侃大山时,说过兵法,知道此刻定然不能乱了阵脚。
宫文采和李文盛快马加鞭,匆匆赶至阵前,想要探明前方的战局。
他们恰好目睹了前方随风舞动的各式旗帜,以及严阵以待的明军阵容。
明军兵力上万,分为三个大型方阵,每个方阵又细分为多个小阵,大盾在前方开路,雪亮的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除了旗帜在风中发出的猎猎声响,整个队伍竟然悄无声息。
宫文采和李文盛顿时感到背脊发凉,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训练有素的官兵。
相比之下,他们之前遇到的卫所兵个个士气低落,毫无生气,而前方的明军却精神焕发,威风凛凛。
义军士兵们紧张地握紧手中的武器,警惕地盯着前方。
这时,一队骑兵迅速朝义军方向奔驰而来,在距离义军十几米远的地方勒马停下。
其中一名手持令牌的骑兵高声喊道:“奉兵马大元帅之命,前来劝降!你们之中谁是主事之人?”
宫文采与李文盛交换了一下眼神。
宫文采心知此刻绝不能示弱,于是策马奔至阵前,声如洪钟地自报家门:
“我是擎天大王宫文采!”
其实,宫文采并无多少文化,这样说话完全是模仿戏剧中的方式。
那名传令兵神情淡然地说道:
“大元帅心怀仁慈,念及你们多为百姓,特许你们投降,只要立即放下武器,伏地请降,即可既往不咎!给你们一刻钟时间考虑!”
说完,不等宫文采回应,便调转马头离去,明军骑兵撤走后,宫文采面色凝重地回到阵中。
李文盛迎上前来,询问道:“宫大当家,眼下我们该如何是好?”
宫文采回头看了看身边的七千人马,心里清楚即便强行进攻也必败无疑,然而,此刻若选择投降朝廷,自己又心有不甘。
落入朝廷之手,结局难以预料,他心中不禁懊悔当初轻信了宋二烟的话。
若是依旧坚守在金山之中,凭借山中的洞穴,即便官兵人数再多,也奈何不了他们。
忽然间,宫文采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对李文盛说道:“官兵向来心狠手辣,绝不留活口。即便我们投降,他们也未必会放过我们。”
李文盛问道:“那宫大当家的意思是与官兵拼死一战?”
宫文采语气坚定地说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大不了脑袋掉了碗口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况且,我们未必会输!”
李文盛满脸疑惑地说道:“为何这样说?你看那些官兵装备精良,且人数众多。我们的人手拿铁镐锄头,如何能与官兵抗衡?”
宫文采说道:“你忘了我们打的大旗是什么了吗?是大顺永昌皇帝!天下归顺,这是天命!这些年来,为什么大顺军可以追着明军打,是天命使然!”
李文盛略加思索后,逐渐被宫文采说服,心中燃起了希望。
宫文采继续道:“我这就去派人通知杨洪升,我们两路夹击明军,定能反败为胜,只要打赢这支明军,到时候在永昌皇帝面前,我们个个都是大将军,光宗耀祖!”
宫文采看着李文盛斗志昂扬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很好,我将手下的兄弟们交给你指挥!我们在此大破官兵,扬名立万!”
宫文采骑马奔至阵前,声如洪钟:“兄弟们,莫要畏惧,官兵如同朽木,一触即溃!随我冲锋陷阵,杀尽眼前之敌,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在这个时期,北方百姓皆深信天下将归大顺所有,因此对大顺军有着近乎盲目的信心。
听闻宫文采的激励之词,仿佛自己已然成为大顺的一份子,面对明军时信心倍增,似乎战无不胜。
恐惧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过往苦难的愤懑,这些苦难皆被归咎于官兵身上。
众人群情激昂,李文盛手持大刀,跃上马背,高声呼喊:“冲啊!杀光官军!吃饱饭!享富贵呀!”
在不到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