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刚一冲出妖魔浪潮的包围,更加惨烈恐怖的景象便扑面而来。
“好恐怖的威压,那是何等境界!”
丧彪此刻也注意到了不远处的情况。
金鳞城上空。
那尊高达十余丈、覆盖暗金鳞甲、背生巨大肉翼的恐怖妖王,如同灭世魔神般悬停。
它脚下,是燃烧的城池、崩塌的佛塔、以及如同蝼蚁般奔逃哭嚎的人群。
而最令人心悸的,是妖王此刻的动作,它那巨大的、覆盖着鳞片的利爪中,赫然抓着柳红烟的头颅。
此刻,柳红烟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惊恐与不甘,双目圆睁,早已失去生机。
妖王另一只爪子,则是撕扯着柳红烟的躯体,
猩红粘稠的精血混合着尚未散尽的魔气,如同溪流般被强行从残躯中抽出,化作一道道血线,被妖王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贪婪地吞噬。
而在妖王下方不远处的废墟之上,金刚寺主持普慧方丈的残躯跪倒在地。
身上的金丝袈裟破碎不堪,沾满尘土与自身的金血。
胸前一个巨大的空洞,仿佛被某种恐怖的力量由内而外生生炸开,低垂着头,白眉染血,圆寂的脸上凝固着无边的惊恐
其余人的情况也都差不多。
寿剑老祖的青铜古剑,断成数截,斜插在燃烧的瓦砾中,灵光尽失。
洛霞魔宗那顶猩红轿辇更是彻底粉碎,只余下几片沾染魔血的猩红布片在妖风中飘零。
三大魔头,连同金刚寺住持,竟在这尊恐怖妖王脱困后的短短时间内,尽数身死.
由于对这些秃驴的恨,这妖王可没有管什么敌我阵营,直接见人就杀。
玄苍扶着丧彪,站在一片相对完好的塔林边缘,遥望着这如同地狱绘卷般的金鳞城。
“看来,之前的合作可能不用履行了。”
玄苍轻声说道。
为了让血煞门等一众魔门出手,玄苍对他们许诺重利,会以广泽城为中心,将四周的城池全部送给他们,让其可以休养生息,并且每月还会给其海量资源。
当然。
说是那么说,至于给不给么,那就不一定了,只是经过这样一折腾,好像也不用操心后续了。
“伤的太重了,先带你找个地方养伤,不然根基受损,后续的妖途会很麻烦。”
很快。
救出丧彪后玄苍便其离开了金鳞城,一直向北方而去,找了片山林暂时停了下来,之后,玄苍又将小沙弥的肉身给了丧彪。
有这琉璃佛骨,最少也可以让丧彪恢复七成状态。
而玄苍则是快速吸收火鸾精血,恢复自身。
...
与此同时
广泽城,城主府。
烛火在青铜灯盏中不安地跳动,将肖瑾风和白翠花的身影拉长,投在悬挂的军事舆图上,阴影如同蛰伏的凶兽。
“白大人,这是这两日的伤亡报告。”
一名浑身浴血、甲胄多处破损的副将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卷染血的布帛,声音沙哑疲惫。
“城东粮仓昨夜遭叛军余孽纵火,虽及时扑灭,仍损失三成存粮。”
“城南地下势力‘黑水帮’勾结城外流寇冲击城门,守军死伤三百人,流寇首领被肖瑾风击杀,但其帮主‘毒牙’趁乱遁走。”
“城外哨探急报,青阳城、落枫城...至少三座临近大城的斥候活动异常频繁,其主力军已在边界集结,蠢蠢欲动。”
“城内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沉重的字句砸在寂静的书房里。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烟火气,还有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
肖瑾风站在窗边,背对着屋内。
身上的银甲不再光鲜,布满刀劈斧凿的痕迹和暗红的血痂。
窗外。
广泽城不复往日的喧嚣,只有零星几点灯火在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中挣扎,远处隐约传来巡逻兵士沉重的脚步声和伤者压抑的呻吟。
白翠花坐在案后,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桌面。
她依旧是一身素净的青衣,但眉宇间那份清冷疏离已被沉凝如铁的肃杀取代。
她展开那份染血的报告,目光锐利地扫过。
“青阳城...落枫城...”
她轻声念着,声音冷得像冰,“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鬣狗罢了。”
她抬起眼,看向肖瑾风紧绷的背影:“肖城主,城中可战之兵,尚余几何?粮草军械,还能支撑多久?”
肖瑾风缓缓转过身,烛光映照着他刚毅却难掩疲惫的脸,鬓角竟已染上几缕风霜般的灰白。
之前肖瑾风便被一空和尚所伤,如今伤还没调养几分,便接连出战。
“能战者,不足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