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抱着头蹲下去,对着举着手机的围观者喊:“他打我头!我头好晕!”
额角的旧疤被他揉得发红,看着像渗了血:“我去年被人打破过头,现在被他一打更晕了!”
后来摊主赔了检查费,收摊时听见他跟朋友笑:“那傻子,不讹他讹谁,这顿烧烤钱不就回来了?”笑声比炭火还旺。
可打谷场的麦秸会记得,老汉的烟袋在石碾上磕了多少下,嘴里念叨的“就啃了几口谷穗,至于吗?”;工地的钢筋记得,杂工把铁丝塞进裤兜时,跟老乡说“拿点回去卖钱!”;水果摊的竹筐记得,穿夹克的男人踩着橘子冲过来时,嘴里骂的“老东西!”;便利店的监控记得,是谁先伸手去抢扫码枪,嘴里吼的“讹钱”;修车铺的地沟记得,车主弯腰捡烟盒时,腰杆挺得有多直;烧烤摊的炭火记得,那根被扔进火里的签子上,还沾着没吃完的肉串。
这些沉默的见证者藏在生活的褶皱里,像卖菜老人新秤上的红绳,晃啊晃,提醒我们公道从不是天平两端的平衡,而是人心里那杆没被调包的秤。
它或许会迟到,会被眼泪模糊,会在世俗的权衡里打个折扣,但日子要过下去,是非要拎清楚,哪怕这世间的秤砣总被人悄悄换了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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