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元神归位,缓缓睁开眼,对着已恢复平静、只余淡淡血腥味的血池,沉声立誓:
“此仇不报,我刘睦……誓不为人!诸位英灵,且安心去吧!”
“假佐吏含笑听令!”
子墨霍然转身,声音斩钉截铁!他将一枚沾染着血迹、散发着冰冷气息的黑木令牌,重重按在含笑掌心!
“你持此符节,速往三铺之地,明面上,查察黄河漕运弊案;暗地里,全力追查晶石矿场踪迹!务必隐秘,打草惊蛇者,军法从事!”
他目光落在含笑苍白却坚毅的脸上,尤其是她肩头被鲜血浸透的绷带,语气不自觉地放柔:
“让子棋带金童、玉女暗中护卫于你。若遇不可抗之险,即刻用‘千里传音匣’(对讲机)示警!”
含笑感受着掌心令牌的冰冷与子墨指尖残留的温暖,肩头的伤痛似乎都减轻了许多。
她苍白的脸颊泛起血色,攥紧令牌的指尖,那米灵种下的追魂蛊印记隐隐泛起青芒,与主人心意呼应。
她迎上子墨的目光,郑重颔首,声音虽轻却无比坚定:
“王爷放心,含笑……定不辱命!”
轰隆隆——!!!
恰在此时,洞窟外传来惊天动地的炸雷!瓢泼暴雨倾泻而下,疯狂冲刷着骊山染血的山体,仿佛天地在为这深埋的罪恶与即将到来的更大风暴而恸哭。
申时一刻,暴雨骤歇。乌云散尽,金色的阳光刺破云层,洒向劫后重生的大地。
子墨率领众人,带着刻录了所有罪证影像的墨家玉简和沉重的心情,走出那如同巨兽之口的矿洞。
雨后清新的空气涌入肺腑,却洗不去心头的阴霾。含笑因肩伤失血,脸色依旧苍白,被安排与子墨同乘一骑。
战马轻驰,含笑虚弱地倚靠在子墨宽阔坚实的肩头。
忽然,她冰凉的手指轻轻覆上子墨染着血污与尘土的手背。
“王爷,您看。”
她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轻颤,指向骊山。
只见雨后的天幕上,一道巨大的七色彩虹横跨山谷,绚丽的光华温柔地洒落在被雨水洗刷得青翠欲滴的山峦草地之上。
山花烂漫,彩蝶翩跹,在阳光下闪耀着生机勃勃的光芒。
这绝美的景象,如同上苍的抚慰,也仿佛在无声地见证着她与他之间,历经生死后愈发深厚难言的情愫。
子墨感受到她的依靠与指尖的微凉,心中泛起一丝怜惜。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轻轻放在她未受伤的肩头,声音低沉而温和:
“此去长安,波谲云诡,劳心劳力之事繁多。你这伤……需得仔细将养,切莫逞强。”
含笑感受到肩头传来的温热与关切,脸颊微红,将身子又往他怀里靠紧了些,仿佛汲取着力量。
她仰起脸,望着子墨线条硬朗的侧颜,唇角漾开一抹清浅却动人的笑意,轻声细语,却字字清晰:
“有王爷这番牵挂,含笑这点伤啊……好得便更快了。
只要能陪在王爷身边,襄助王爷查明真相,惩治那些祸国殃民的恶徒,纵是刀山火海……含笑亦甘之如饴。”
与此同时,秦岭地底,一处深达百丈、完全由黑曜石构筑的宏伟阴森地宫之内。
王座之上,一团不断扭曲翻滚、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气息的浓稠黑影——正是蚩尤被分封五体后挣脱了首道封印的分身,自号九幽玄帝的存在——正发出低沉而压抑的咆哮!
骊山兹矿法阵被毁、白骨法老陨落的消息,如同毒刺,深深扎入他的意识核心。
“佛子真身……竟真是他!”
黑影中两点猩红的光芒剧烈闪烁,如同地狱的灯笼,
“北海靖王刘睦……必须趁他还是凡胎肉体,封印未解之时,将其生擒活捉!以他佛子金身为引,方能助我彻底恢复法力,挣脱这该死的封印!”
声音充满了贪婪、怨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王座之下,十一道同样笼罩在宽大黑袍中、气息阴冷如渊的身影垂首肃立,如同石雕。正是九幽会最高层的十一位幽冥法老。
为首一名身形最为高大的法老上前一步,黑袍微动,声音沙哑而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审慎:
“魔尊息怒!属下以为,此刻……动不得那刘睦!”
九幽玄帝黑影剧烈翻腾,猩红的目光死死盯住他。
法老不卑不亢,条理清晰:
“其一,刘睦新晋司隶校尉,乃当朝皇帝亲信爪牙。若他此时出事,必引朝廷震怒,倾举国之力疯狂报复!我等多年经营,恐晶矿毁于一旦,再难于助主人解除封印,重掌人族!”
“其二,我们虽已掌控九大世家部分权柄,然开采所需之兹石与晶石,距助魔尊恢复无上法身、彻底破封所需之量,仍相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