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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寻知想了想,最终放弃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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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王私自强占百姓田产,足有十六处偏远之地,你可知晓?”
尚榆晚摇头,“我不知晓,祈王殿下也不可能那样做。”
程寻知点了点案上的地契,“从祈王府内搜出整整十六张,每一张都是由当地的商贾地主从贫民百姓手中强行买来,再转交到祈王名下的。这上面全部都盖有祈王的私印,你从何辩驳?”
“包庇之罪的后果,你应当清楚。”
尚榆晚道:“如若证物证人证词充足,大人何必又审那么多人?”
不等程寻知开口,她又道:“殿下的私印,大人还没找到吧?”
“哦?”程寻知脸色一变,“看来你知道私印的下落?”
“不知道。”尚榆晚摇摇头,神情淡淡。她都敢和那么多的大人物对着干了,哪里会怵程寻知那张冷肃的脸。
程寻知被她这话哽了哽,须臾,他举起一张地契,“你好生看看。这上面的印记,可是祈王的私印?”
尚榆晚认认真真的看了看,随即又是一阵摇头。
“那上面不是我家殿下的私印。”
程寻知心底微沉。
他审过祈王府里的所有人,一大半的人都说不知道是不是萧清序的私印,为祈王辩解说私印若是落入他人之手,大可伪造作假。到他审问尚榆晚之前,只有李总管,陆何影和姬素闲说出那不是祈王私印的话。
现在,有第四个人否认那不是祈王私印了。
程寻知张开嘴,还未来得及说话,尚榆晚便又抢先一步。
“私印在殿下十一岁时便摔出了一个缺角,从未让人带去修过,不可能那般方正。”
这个理由,那三人早就说过了。
程寻知问道:“为何不修?”
尚榆晚眨了眨眼睛,“那是许家大老爷,殿下亲外祖父雕刻的私印,对殿下很重要。”
“大人,若是您的亡妻给您留下了遗物,您会舍得让其他人的气息沾染上去吗?”
程寻知抓着惊堂木的手紧了紧。
他的妻子年轻时染病去世,丧礼上,程寻知连眼睛都不曾红过,匆匆的来了没多久,便又匆匆的回了大理寺。
那年程戚也不过七八岁,也因此渐渐远离了这个冷漠的父亲,整日和狐朋狗友一起玩耍,不务正业。程寻知自知有愧于儿子,再加上这孩子是亡妻留给他唯一的遗物,对程戚也就从未有过太多的严苛。
尚榆晚眉眼间闪过一丝遗憾。
可惜程寻知不明白的是,程戚最讨厌他那副在家里什么都不管的模样,更恨他把大理寺当做家一样看待。
程寻知一心扑在大理寺的案件审理当中,虽对儿子心怀愧疚,但也只是尽量不过多的涉及程戚的自由,也不管他在外头交些什么朋友,反而忽略了程戚最缺失,最需要的东西。
陪伴。
程戚最缺失的,便是亲人的陪伴。
尚榆晚前世还没死的时候,她曾听程戚说过一句话。
【若是他愿意多回一次家,少往大理寺跑那么一趟,就算是让我关在书房里看一个月的书,我也愿意啊。】
无奈这对父子俩一个忙于公务,另一个生性带些傲娇,不肯舍下脸面像个不懂事的孩童一般向父亲吐露心事。他们二人也就此一直僵持着,关系愈发疏远。
程寻知不愧是大理寺卿,并没有因为尚榆晚的一句话而直接移开了注意力,反而在失神的瞬间又把自己拉了回来。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尚榆晚,心道此人城府极深,还似乎对他家中事务很是了解。
她到底,是谁......?
“公子。”程家书房里,一名小厮朝着绿衣男子低头行礼。
男子神情慵懒,正站在案前提笔写字。
纸上字迹算不上苍劲有力,也不能说娟秀,倒像是七八岁孩子的字迹,有些幼稚,又有几分生硬——他到底不是真的七八岁孩子。
若是尚榆晚和萧清序看见了这位男子所写出来的字,定能心惊的认出这与假冒尚明奇字迹的那封信一模一样。
他身后的小厮叫了他一声之后,低声道:“我们的人送来消息,说那位对那个人似乎很是维护。”
男子淡淡应了一声,并未把字写完,话音刚落便把纸张捏在手里,放到烛火上烧成黑灰。
“程戚。”
一人从暗处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腰间带剑的侍从。那剑的剑身并无异常,但那剑柄却是弯钩样式,拿剑的人一不小心就会反伤到自己。
若是尚榆晚和萧清序能看见这柄剑,一定能认出这个侍从便是消失许久的柳缺。
而柳缺身前喊着程戚名字的那人。
便是沉寂许久的,赵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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