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将身后的几个师弟师妹护住,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随和的脸,此刻已是血色尽褪,惨白如纸。
开什么玩笑?
他内心在疯狂地咆哮。
自己这艘船不就是个普通的运输船么?
对方这阵仗,起码是元婴真君,甚至更强!
用得着吗?
杀鸡用宰牛刀?
不,这他娘的是用的是屠龙刀吧?
血雾之中,数道强横的气息如同铁壁,将飞舟团团围住,断绝了所有退路。
戏东来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气息,每一个,都远胜于他。
他自己可是妥妥的金丹大圆满。
那比他强的话,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完了。
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戏东来感到自己的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但多年的修行经验告诉他,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惊骇,对着血雾中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遥遥一拱手,朗声道:“在下清玄宗戏东来,不知是哪位前辈当面?我等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前辈海涵,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
血雾中,厉天行那阴鸷的身影彻底凝实,他发出一声沙哑的冷笑,那声音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刺耳无比。
“误会?没有误会。”
“本座劫的,就是你们清玄宗!”
话音未落,厉天行手指微弹,一道凝练如实质的血色剑气,瞬间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狠狠斩在了飞舟的防御光幕之上。
“咔嚓!”
那层被宗门阵法师吹嘘能抵挡元婴修士全力一击的光幕,应声而碎,化作漫天光点,脆弱得像个鸡蛋壳。
恐怖的能量余波狠狠撞在飞舟之上,整艘船被冲击得剧烈摇晃,船上的弟子们东倒西歪,脸上满是惊恐。
“跑!”
戏东来目眦欲裂,对着身后的师弟师妹们发出一声绝望的咆哮。
他知道,今天,自己在劫难逃。
可人总得有梦想是吧?
万一身后的师弟师妹跑出去一个呢?
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一拍自己的乾坤袋,一柄锈迹斑斑、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断剑出现在手中。
将自己金丹内最后一丝灵力都灌注其中,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厉天行狠狠掷去。
这是他压箱底的保命之物,前不久才刚从师门兑换,当时缺的贡献点还是问李有道借的.......
威力莫测,可一旦动用,便要蕴养好久......
戏东来心中苦笑,这债,只能来世再还了.......
厉天行看着那柄激射而来的短剑,眼神中满是不屑。
他随意挥了挥手,一道厚重的血色屏障出现在身前。
“铛!”
一声清脆的巨响,那柄短剑被血色屏障狠狠地拍飞了出去,倒卷而回,斜斜地插在了飞舟的甲板上,剑身兀自嗡鸣不休。
戏东来看到这一幕,彻底绝望了。
真的是化神尊者!
是和宗门那三位老祖一个级别的存在!
他回头一看,更是心如死灰。
几个师弟师妹根本没能跑掉,早已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脸上满是惊恐与绝望。
几名身穿血煞门服饰的元婴修士,已然登上了飞舟,狞笑着将他们围住。
戏东来感受着那几人身上毫不掩饰的元婴期威压,心中一阵悲凉。
灵虚子你个老登!
你是不是把宗门哪件见不得光的至宝,偷偷藏在这艘船上了?
不然怎么会引来这种级别的豪华阵容来打劫?!
厉天行缓缓地走上飞舟,他看着手下们那副摩拳擦掌、要杀人夺宝的兴奋模样,眉头一皱,冷声喝道:“住手!把他们衣服扒了,东西全拿走,留一个传讯玉符给他们滚蛋。”
一名元婴手下满脸困惑,下意识地问道:“门主,不……不灭口吗?”
厉天行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灭你MB的口!你真是英招派来的卧底?老子是来应付应付的,不是来跟清玄宗结死仇的!”
他心里想的是意思意思,交个差就行了.....
毕竟英招可是吃过亏的.......
万一清玄宗真有.......那不完犊子了.......
一艘战损版的清玄宗飞舟,几件清玄宗制式道袍,已经足够交差了......
眼看那几名邪修就要动手,戏东来心知在劫难逃,认命地合上了双眼。
可等了半晌,周遭依旧毫无动静。
他困惑地睁开一条眼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