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引着,在半空织成网,网眼漏下的光落在地上,正好照在陆脉黄纹铺就的土道上,像给土道镶了金边;暗脉墨纹被墨芽引着,在土道与水潭之间织成影,影里的湿气让墨纹变得柔软,不再像之前那样僵冷。
(三)彩缎的和声
七日后,七彩原的地面像铺开了一匹活的彩缎。
陆脉黄纹铺成的土道纵横交错,道旁是水脉蓝纹织成的溪,溪水绕着土道转,转处积成潭,潭边围着火脉红纹织的带,红带被溪水蒸出的雾裹着,泛着虹光;光脉金纹在天上织成流动的霞,霞影落在地上,与暗脉墨纹织的影交叠,叠出深浅不一的彩;主脉绿纹则像绣在缎上的花,从土道里钻出来,缠着火脉的红,绕着水脉的蓝,托着光脉的金,踩着暗脉的墨,开得层层叠叠,花瓣上还沾着陆脉的土粒,摇摇晃晃,像在哼歌。
石砚坐在土道旁,看着陆脉黄纹与绿纹的根须缠在一起,缠得像给地面扎了层厚底。“现在地面不会再塌了。”他捡起块被脉纹磨圆的石头,石头上留着七道淡淡的纹,像被彩缎裹过的印,“陆脉的稳,得靠其他脉扶着才牢。”
阿昭蹲在潭边,看蓝纹顺着溪水流向远方,流到霞光深处时,竟与那里的金纹相遇,化作半空中的雨,雨落在绿花丛里,花丛便冒出新的苞。“水脉不用躲了,光脉也不用追了,它们凑在一起,能变出雨呢。”他笑着掬起一捧水,水里的蓝纹与他指尖的纹相碰,碰出颗小小的虹珠,珠里裹着七脉的光。
云雪兽在彩缎般的地面上打滚,滚过的地方,七色花长得更旺,花瓣随着脉纹的流动开合:黄纹涌来时,花瓣便铺向土道;蓝纹漫来时,花瓣就弯向溪潭;红纹绕过时,花瓣又微微卷起,像在与火脉牵手。它忽然对着原中央那棵曾是脉缠的“怪树”喷了口金雾,金雾落处,怪树竟抽出新枝,枝上结出颗七彩的果,果纹流转,像把能解开所有结的钥匙。
灵汐举起铜镜,镜光里的七彩原脉域,七脉纹像被巧手编过的丝:有主有次,有绕有让,各自鲜亮,却又融成一片。光脉的明,暗脉的暗,是昼与夜的和;火脉的烈,水脉的柔,是刚与柔的契;陆脉的稳,主脉的活,是根与叶的缠;而所有的纹,都绕着那颗七彩果流转,转得像首不停歇的歌。
“原来平衡不是‘一样’,是‘各得其所’。”灵汐望着镜光深处,那里的指引忽然变得清晰——是片被云雾裹着的山,山巅有座模糊的台,台纹与七彩果的纹隐隐相合,“最后一处,该去脉心台了。”
石砚将那块带七纹的石头揣进怀里,阿昭把虹珠收进囊袋,云雪兽衔起那颗七彩果,轻轻放在灵汐手心。原上的霞光还在流,流得像要把他们的衣角也染成彩缎,那是七彩原脉域终于理顺的气息,混着草木香、溪水声、土粒的暖,像首温柔的序曲。
他们转身往云雾山的方向走去,身后的七彩原,土道在溪旁伸,红带绕着潭转,霞光与暗影交织,花丛在风里摇,像在叮咛,又像在期盼:七彩原的和顺,是过渡的章。而云雾山巅的脉心台,正等着他们将七脉的丝,织成守脉之歌的终章。
七脉光网在头顶织得更密,将七彩原的和声与脉心台的序曲连在一起,织成的歌越来越厚,越来越沉,像要把天地间所有的平衡,都裹进这绵长的守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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