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往府衙方向反,亲兵已经识趣跟后面。
自家大人和公主殿下的事哪里是他们能听的。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派人去把他府邸围了!直接抓人,上大刑!我不信撬不开他那张臭嘴!”
重新当上公主,赵鸾做事也变的没那么瞻前顾后。
对付周万金这种货色,根本用不着讲什么规矩。
姜星河却摇了摇头。
“不行。现在动他,动静太大了。”
“动静大?他都敢派人冲击朝廷的工地了,这动静还不够大吗?难道非要等他把咱们的府衙给点了,才算动静大?”
“你听我说完。你想想,周万金是什么身份?徐州首富,徐州商会的头头。他和这里大大小小的商户,哪个没有点生意上的往来?哪个没欠过他的人情?”咱们今天,刚刚才在工地上抓了他派去的人。这会儿要是连夜就把他本人给办了,靠什么?就凭那个刀疤脸的一面之词吗?”
“到时候,徐州其他的商人会怎么想?他们会觉得,我姜星河初来乍到,这是要拿他们这些地头蛇开刀立威了。今天能凭一个混混的口供就抓了周万金,明天是不是就能随便找个由头,抄了他们的家?”
赵鸾想反驳,仔细想想,还是星河哥想的周全
赵鸾是冲动,但不是傻子。
姜星河这番话,句句都说在了点子上。
官府的公信力,一旦崩塌,再想重建就难如登天了。
“那……那就这么算了?白白便宜了那个王八蛋?”
“算了?怎么可能算了。那条狗也被我踹了一脚,他现在肯定比谁都急。我们就等着,看他会慌不择路地跑去咬哪个主人的裤腿求救。”
“动周万金,不是不行,但必须一击致命。不但要把他办了,还要把他背后那条更大的鱼,也一起从水里给我拽出来。到时候,人赃并获,证据确凿,我看谁还敢说半个不字。”
赵鸾看着他运筹帷幄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渐渐消了下去。
这个男人,看似玩世不恭。
实则心有丘壑,每一步都算得清清楚楚。
“行吧,听你的。不过我可告诉你,我耐心有限,你别让我等太久。”
“放心,好戏很快就会开场。走吧,别想这些烦心事了。今天还有正事要办。”
“请乾国使团吃饭。大老远的来了,总不至于连口热乎饭都不让你们吃吧?!”
……
入夜,徐州城内最豪华的酒楼“望江楼”,天字号雅间内,灯火通明。
姜星河做东,宴请以赵鸾为首的乾国使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随行的使团成员一个个放下手中的玉箸,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容。
“姜大人,今日在城外工地,本使可算是开了眼界。没想到姜大人不仅文采风流,这手腕……也是相当的硬朗啊。”
这话明着是夸奖,暗地里却带着几分试探。
言下之意,你连自己地盘上的刁民都搞不定,还想跟我们乾国搞合作?
姜星河哈哈一笑,端起酒杯。
“让大人们见笑了。徐州民风淳朴,但也难免有几个被猪油蒙了心的蠢货。不过是些疥癣之疾,随手拍死就是了,不影响大局。”
“既然姜大人这么有信心,那我们便谈谈正事。关于自贸区,姜大人的想法,本使很感兴趣。但有几个问题,我们乾国商人非常关心。其一,便是这运输。徐州虽是交通要冲,但据本使所知,运河水道时有淤塞,陆路也算不上平坦。这货物进出若是不畅,时间成本太高,可是商贾大忌啊。”
姜星河脸上的笑容未变,眼神却透出几分赞许。
总算来了个懂行的。
从宴会开始到现在,大部分的对话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场面话,互相吹捧,试探底线。
而眼前这位老者提出的,却是第一个真正切中要害。
说一千道一万,减税也好,对接皇商也罢,都是政策上的利好。
可如果货物运不进来,又销不出去,堵在路上,那所有的优惠政策都是镜花水月。
姜星河早已将整个徐州的地图推演了无数遍。
“这位大人所言,句句都说到了关键之处。敢问大人高姓大名?”
“下官,大乾户部侍郎,王正清。”
户部侍郎?难怪了。
姜星河心中了然。搞经济和财政的,看问题就是务实。
端起酒杯,遥遥向王正清示意。
“原来是王大人,失敬失敬。王大人刚才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是好啊。在未来三个月内,以工代赈,全面疏浚徐州境内的运河水道,确保五十料的大船亦可畅行无阻。同时,以府衙牵头,引官商资本,修建一条从特区直通南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