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行,速去告知慎行,此一行务必护她周全。若她少了一根头发丝……”
知行神色古怪地瞥了自家公子一眼。方才公子那番愁肠百结的结果,最终竟只凝成这一句?
这该是陷得有多深......
他甚至暗自揣测,若非庆王已去,公子这辈子怕是要孤独终老了。
谢知遥被他看得有些恼了,瞪眼道:“发什么愣!还不快去?”
知行一个激灵,连忙躬身应道:“是,公子!属下这就去。”
转身匆匆离去时,他心中不由暗叹:公子遇上凤姑娘,这情路,怕比当年蟾宫折桂还要坎坷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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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黄龙县。
乔非与谨行一行人——终于将两百万石粮草平安运抵凤倾城指定的地点。
此刻,只待她前来汇合。
官兵与镖师们皆累得瘫坐在地,大口喘息,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浸透了衣襟。
连日来为保粮草无虞,他们几乎未曾睡过一个好觉,直到此刻方能暂得喘息。
“老大,三百个肉饼都买回来了!”赵四人未到,声先至。
乔非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为什么他永远是这么咋咋呼呼。
待赵四和同伴们将热腾腾的饼分发下去,他又蹭到乔非跟前:“老大,你说凤姑娘今日能到吗?会不会出什么岔子……好端端的,她为啥非要跟咱们分开走?”
赵四满脸好奇,眼巴巴等着乔非解惑。
乔非本因即将见到凤倾城,心头正萦绕着说不清的欣喜,却被赵四这几句话瞬间搅散。
“不会说话就给老子把嘴闭上!什么叫‘出岔子’?今日不把你打残了,你就不知道‘祸从口出’几个字怎么写!”
乔非说着便作势要打。
赵四吓得连连后退,一边躲闪一边告饶:“老大!我错了!真错了!您大人大量!”
乔非见他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初怎么就没把这缺心眼的货扔下?
他追上去狠狠踹了几脚,踹得赵四直接摔了个嘴啃泥。
谨行见是真动手,忙上前阻拦。
“好了,都消停点。赶紧吃饱歇歇,凤姑娘说不定待会就到。”
乔非听了谨行的话,虽仍觉气不顺,但总算收了手。
他心知赵四口无遮拦却无恶意,只是这毛病着实恼人。
一旁的兄弟们见此情景,也不禁失笑。连日紧绷的神经与疲惫,仿佛在这片刻的喧闹中得到了些许纾解。
“行了,都别闹了!吃完赶紧歇着!”乔非沉声吩咐,“凤姑娘定会前来,我们安心等着便是。”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不再言语,乐呵呵地啃起肉饼来——肉饼就是比干粮香。
日头渐高,转眼已近午时,却仍不见人影。
乔非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丝焦虑:莫非她真遇上了什么麻烦?
就在这时,只见三匹骏马疾驰而来,为首之人身姿纤细,一袭黑衣在风中衣袂飞扬,长发如瀑,几乎与衣衫融为一色,不是凤倾城又是谁!
乔非心中一喜,快步迎上:“姑娘,您可算来了!……”
凤倾城勒住缰绳,轻盈跃下马背,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乔非身上:“劳诸位久候,辛苦了!”
乔非见她一身黑衣,素净的连半点点缀也无,素素与寒影又不在她身侧,心下生疑,但见她神色沉凝,便没再多问。
随后停下的两匹马上,下来的是两张陌生面孔。
“慎行?独行?你们怎么来了?”谨行一脸惊诧,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
他们都来了,公子身边谁人护卫?
独行依旧沉默。
慎行言简意赅:“奉公子之命,护凤姑娘安全。”
他心中仍有些发堵。昨夜知行匆匆传令,将公子的原话复述了一遍:若凤姑娘少了一根头发,他们便不必回去了……
自己跟随公子十五载有余,可公子为了一个相识不过一载姑娘,竟然动了不要他的心思。这见色忘义的——实在令人心塞。
独行那木头也不知安慰他两句。
“兄弟们稍事休息,晚些会有人来接应。待到了延州,我再请大家痛饮一番。”
凤倾城含笑安抚几句,便走向一旁树荫下歇息。
这两日其实她也没怎么歇息好,先是明轩的离去,接着又是谢知遥的深夜到访,让她本就纷乱的心更是如麻。
此刻即便闭目小憩,眉宇间那些紧蹙也未曾舒展。
当乔非拿着一个肉饼走近时,见她已沉沉睡去,面容比前几日分别时更显憔悴几分。
还有这身黑衣……也太过沉郁了些,仿佛……
“慎行,你们都来了,公子身边就留知行一人?”谨行压低声音问道。
“公子说他在延州城,安全无虞。他严令我等务必护好凤姑娘,若她有个闪失……”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