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只是在那炼虚威压临体的刹那,他眉心的混沌星云,极其细微地加速旋转了一瞬。
轰…
那股足以压垮山岳的炼虚威压,在触及他周身三尺之地时,如同撞上了无形的混沌壁垒,瞬间溃散、湮灭。连他一片衣角都未能掀起。
这诡异的一幕,让狂笑的巴洛克独眼猛地一缩,狂笑声戛然而止。
“嗯?”巴洛克脸上的疤痕扭曲了一下,独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他炼虚境的威压,竟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就在他惊疑的瞬间——
徐正阳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毁天灭地的光影。
他只是抬起了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朝着巴洛克所在的那艘猩红主舰,极其随意地、凌空一点。
指尖,一缕灰白色的寂灭魂火幽幽跳跃。
动作轻飘得如同驱赶一只苍蝇。
然而——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宇宙归墟尽头的恐怖意志,随着他这一点指,轰然降临。目标,精准锁定主舰指挥舱内,那散发着炼虚气息的巴洛克。
“什么?”巴洛克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一股前所未有的、令他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死亡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他的心脏。他炼虚境的灵觉疯狂尖叫。他想也不想,周身骨甲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猩红护体光罩,同时一拳狠狠轰向舷窗外,试图打碎那无形的锁定。
晚了,徐正阳指尖那缕看似微弱的灰白魂火,骤然消失。
下一刻,噗——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无比、如同戳破水泡般的声响,在猩红主舰那厚重的、足以抵御化神巅峰全力轰击的合金指挥舱壁上突兀响起。
一个针尖大小的灰白色孔洞,凭空出现在巴洛克眉心前方三寸的虚空中。
没有能量爆发,没有空间撕裂。
只有一缕微不可察的灰白火苗,从那个针孔中一闪而逝,瞬间没入了巴洛克因惊骇而圆睁的独眼瞳孔深处。
时间仿佛凝固了。
巴洛克保持着挥拳的姿势,脸上的惊骇与暴怒瞬间定格。他眉心没有任何伤痕,但他那只闪烁着残忍红光的独眼,瞳孔深处,一点灰白正以无法想象的速度蔓延、扩散。
“呃…嗬嗬……”巴洛克的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他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剧烈地颤抖起来。他体表那猩红的护体光罩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几下,随即彻底熄灭。
紧接着,在“掠星者”所有星盗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
嗤嗤嗤……
巴洛克那魁梧如铁塔的身躯,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强酸,从眉心那一点开始,无声无息地、由内而外地……消融。
皮肤、肌肉、骨骼、内脏……连同他那一身坚固的漆黑骨甲,如同被点燃的纸人,迅速变得灰败、失去光泽,然后化作最细微的灰色尘埃,簌簌飘散。连一丝血迹、一缕青烟都未曾留下。
整个过程,快得超乎想象。从徐正阳点指,到巴洛克彻底化为飞灰,不过一息之间。
一位纵横星海、凶名赫赫的炼虚初期星盗首领,连同他那足以抵挡化神巅峰攻击的骨甲,就这么无声无息、彻底地……湮灭了。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这片虚空。
剩下的三艘星盗战舰,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所有的炮口光芒瞬间熄灭,舰体表面的猩红纹路疯狂闪烁,如同惊恐的抽搐。舰桥内,所有目睹了这恐怖一幕的星盗,脸上的狞笑瞬间化为极致的恐惧与茫然,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发不出任何声音。
枯崖、厉锋等人同样瞳孔剧震,尽管早已见识过主上的神威,但如此轻描淡写、近乎于“抹除”般地瞬杀一位炼虚首领,依旧让他们心神剧荡。
徐正阳缓缓收回手指,仿佛只是掸去了一点尘埃。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三艘如同惊弓之鸟的星盗战舰,冰冷的声音如同死亡的宣告,清晰地烙印在每一个幸存星盗的元神深处:
“滚。”
一个字,重逾万钧。
“逃……”
“快启动引擎,最大功率跃迁。”
三艘星盗战舰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引擎尾焰。再也顾不上什么虚空锚,什么星辰魂晶。锁住星门的四条暗紫色能量锁链瞬间崩断。战舰如同受惊的鱼群,疯狂地撕裂空间,朝着星渊深处亡命逃窜。速度之快,甚至留下了扭曲的空间残影。
转瞬之间,四艘伏击的狰狞战舰,只剩下一片狼藉的虚空,以及那艘失去了首领、舰桥空荡、依旧悬浮在原地、如同巨大坟墓般的猩红主舰残骸。
星门失去了干扰,重新稳定下来,边缘的暗金与银白法则之火再次平稳流淌。
危机似乎解除。
然而,就在徐正阳小队准备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