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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小友,不必拘束。”主位之上,徐正阳化身的阴鸷老者此刻脸上竟挂着堪称“和蔼”的笑容,亲自执壶,为众人斟满那流淌着氤氲霞光的“醉仙引”。他声音依旧沙哑,却刻意放缓,带着一种长辈般的关怀,“十年苦修,挣扎求存,于生死间觅得一线金丹之机,实属不易。今日设此薄宴,一则为诸位道贺,二则…也是该了结当日之约了。”
“前辈大恩,晚辈等没齿难忘。”一个面容沧桑、气息虚浮在假丹境界的中年散修连忙起身,激动地举杯,眼中满是感激,“若非前辈当年赐下神功,晚辈早已是烂泥坑里的一堆枯骨。哪能有今日窥见金丹大道的机缘。” 他仰头饮尽杯中灵酒,那醉仙引入喉,化作一股暖流直冲识海,带来飘飘欲仙的极致愉悦感,让他脸上瞬间涌起不正常的潮红,眼神都有些迷离起来。
“是啊前辈,此恩如同再造。”另一个衣着华贵却难掩风霜之色的青年也激动附和,“晚辈被家族视为弃子,若非前辈,此生绝无翻身之日!前辈但有吩咐,刀山火海,晚辈绝不皱一下眉头。” 他大口吃着那能洗涤神魂疲惫的“九转玉髓羹”,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多年挣扎求生的疲惫和心底深处那丝不安都被这珍馐美酒暂时麻痹了。
酒过三巡,珍馐迭上。镜花水月,灵酒醉人。席间气氛渐渐“热烈”起来。众人紧绷的心弦在顶级灵酒和徐正阳刻意营造的“温情”氛围下渐渐放松,开始诉说这十年的艰辛、成功的喜悦以及对未来的憧憬。
阴鸷老者(徐正阳)浑浊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带着醉意和感激的脸庞,嘴角那抹“和蔼”的弧度似乎更深了些。他放下酒杯,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感慨”与“悲悯”:
“道途艰难,生死无常。诸位小友能有今日,皆是自身坚韧与机缘所至。老夫当日所言之事,虽需尔等金丹之后去办,但想必也非易事,或有凶险。”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中流露出“真诚”的关切,“今日趁此良辰,老夫想问问诸位…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或是牵挂之人?趁老夫尚有余力,或可替尔等了却一二,也算…全了这场缘分。”
此言一出,席间瞬间安静下来。众人脸上的醉意消退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错愕、感动,甚至有些人的眼眶都微微泛红。
“前辈…前辈竟如此…” 那沧桑散修声音哽咽,他想起远方凡俗国度中早已断绝音信的老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晚辈…晚辈唯愿家中老母能得善终,安享晚年…若前辈垂怜…”
“晚辈…晚辈有一幼妹,因晚辈之故受家族牵连,被发配至苦寒矿场…” 华服青年也激动地拜倒。
“我…我只想再见我那早夭的爱侣一面,哪怕只是幻影…”
“求前辈为我那被仇家所杀的兄弟…立一碑冢…”
一个个尘封心底、或酸楚或遗憾的心愿被吐露出来。在这镜花水月、灵酒醉人的幻境中,在这位“慈祥老前辈”的“关怀”下,这些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修士,仿佛找到了最后的慰藉之所,彻底放下了戒备。
徐正阳听着他们的诉说,浑浊的眼底深处,是冰封万载的漠然。他脸上却维持着悲悯的神色,频频颔首:“好…好…都是些有情有义的心愿。老夫记下了,定当尽力为诸位小友了却。”
他再次举杯,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温和”:“心愿已了,再无挂碍。来,饮尽此杯。稍后,便随老夫去完成那最后的约定!事成之后,天高海阔,金丹大道,任尔遨游。”
“谢前辈”众人激动莫名,再无丝毫疑虑,纷纷举杯,将那能醉倒神魂的“醉仙引”一饮而尽。浓郁的酒力混合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彻底冲垮了最后一丝理智。
就在杯盏落桌,众人心神彻底放松、醉意上涌至巅峰的刹那——
阴鸷老者脸上那“和蔼”、“悲悯”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如同万古寒渊般的冰冷与漠然。
他枯槁的手指对着圆桌中央,那面由镜光水月凝聚的“圆镜”,猛地一点。
嗡——
整个镜花水月阁的空间猛地一震,无数流动的镜光瞬间凝固、扭曲!了。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无法抗拒的冰冷剥离感,如同亿万根钢针,狠狠刺入在场每一个修士的识海。他们识海深处那枚沉寂的信标,骤然爆发出刺目的暗金光芒,化作无形的锁链,死死缠住了他们刚刚凝聚、或即将凝聚的“伪丹”核心——那被邪功熔炼提纯的“童子本源阴阳冲和之气”。
“呃啊——”
“前辈!您…您做什么?”
“我的金丹…我的力量…不——”
极致的痛苦和力量被疯狂抽离的恐惧,瞬间冲散了所有醉意!众人脸上的感激和憧憬瞬间化为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他们如同被投入滚油的鱼,在凝固扭曲的镜光空间里痛苦地翻滚、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