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之下,鲜红的肌肉纹理和跳动的血管暴露在阴冷的空气中。少年身体剧烈地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瞳孔因无法承受的痛苦而涣散。
“乖…别怕…” 剥皮姥姥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朽木,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姥姥给你换身新皮囊…这身好皮子…配上你的元阳假丹…定能炼成一具上好的‘夜叉傀兵’…献给巡海将军…嘿嘿…嘿嘿嘿…” 她浑浊的老眼中,闪烁着贪婪、残忍与一种近乎癫狂的得意。
她似乎完全沉浸在这血腥的“创作”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在这污秽巢穴的入口阴影处,一道玄黑的身影如同亘古存在的死神,已悄然降临。
徐正阳静静地站在阴影里,左眼归墟之瞳如同无底的深渊,将祭坛上发生的一切倒映其中。那血腥的剥皮场景,那少年濒死的绝望,那老妪身上散发出的、由无数冤魂怨念与幽冥邪力交织而成的浓重孽障……如同污浊的墨汁,清晰呈现。
无需言语,无需审判。此獠之恶,罄竹难书。其魂魄,正是万魂幡第六炼所需的“资粮”。
就在剥皮姥姥手中的骨刀即将完成最后剥离的刹那——
嗡……
一股无法形容、超越了这片污秽死沼所能承载极限的恐怖意志,如同九天崩塌的灭世洪流,轰然降临。
整个巢穴瞬间凝固。
惨绿色的腐萤石光芒如同被冻结,摇曳的邪能火焰骤然熄灭,空气中弥漫的恶臭仿佛都失去了“味道”的传递能力。祭坛上,剥皮姥姥那娴熟剥皮的动作,少年因剧痛而痉挛的肌肉,流淌的眼泪与冷汗……一切动态,尽数化为静止的雕塑。
剥皮姥姥浑浊的老眼猛地暴突,她枯瘦的身体如同被亿万钧冰山压住,连一根发丝都无法动弹。那柄薄如蝉翼的骨刀,“当啷”一声从她僵硬的指间滑落,掉在冰冷的骸骨祭坛上,发出清脆却死寂的回响。
一股源自生命层次最本源的、如同蝼蚁直面浩瀚星海的极致恐惧,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意识!那感觉,比被剥皮的少年所承受的痛苦,要恐怖亿万倍。她感觉自己那点微末的邪力、引以为傲的幽冥秘法、甚至她赖以藏身的这片污秽死沼本身,在这股意志面前,都渺小得如同尘埃,连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她艰难地,用尽残存的一丝神念之力,如同生锈的齿轮般,极其缓慢地转动眼珠,试图看清那恐惧的源头。
阴影中,那道玄黑的身影缓缓走出。
玄衣墨发,身姿挺拔如孤峰。面容沉静,却带着万古归墟般的漠然。左眼深邃幽暗,仿佛能吞噬世间一切光芒与生机;右眼澄澈空明,演化着生灭轮转的无尽玄机。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没有任何外放的气势,仅仅是其存在本身,便让这污秽巢穴内混乱的法则哀鸣着臣服,让那粘稠的污浊空气都变得“清澈”而死寂。
“玄……玄冥……” 剥皮姥姥的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两个如同砂砾摩擦般的破碎音节。她认出了这身标志性的玄衣,认出了那双让整个北境都为之震颤的生死双瞳。新晋化神,葬灭幽冥主宰的巨擘。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会找到自己?
极致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噬咬了她的心脏。巡海夜叉部族的隐秘庇护?幽冥残法的隐匿之能?在这等存在面前,全是笑话。
徐正阳的目光落在剥皮姥姥身上,如同看着一件死物。右眼轮转之瞳微光一闪,瞬间洞悉了其底细:强行催化维持的童子元阳假丹、体内驳杂混乱的幽冥残力、魂魄深处因剥皮炼魂积累的滔天业障与那扭曲脆弱的“阴阳平衡”……还有她与这片死沼深处那沉睡“秽源”的一丝微弱联系。一切尽在掌握。
他的目光随即扫过祭坛上那被剥了一半、生机正飞速流逝的少年。左眼归墟之瞳幽光微闪。
噗~
少年身上那层禁锢其神魂与生机的灰黑色邪力,如同被戳破的气泡,瞬间溃散。禁锢解除,少年涣散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解脱,随即彻底黯淡,最后一丝生机断绝。他的魂魄早已被邪法侵蚀得残破不堪,无法入轮回,只能归于天地。徐正阳并未强行摄取,任其消散。
“剥皮炼傀,窃取元阳,戕害生灵,孽债滔天。” 徐正阳的声音响起,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却如同九幽寒风刮过巢穴,每一个字都带着冻结灵魂、审判罪孽的绝对威严,“汝之魂魄,合该归藏。”
话音落下的刹那,徐正阳再次抬起了右手食指。
指尖,一点吞噬万古、湮灭一切的玄黑光芒——归墟指——骤然亮起。比在泣血渊时更加凝练,更加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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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目标明确——剥皮姥姥那扭曲的灵魂本源。
“饶……” 剥皮姥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