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赵雪乔顶着一头蓬松得如同鸟窝的紫毛，睡眼惺忪地拉开了房门。
门口站着的是王阿姨，还有她身旁怯生生的小远。
王阿姨手里提着一袋热气腾腾的包子，脸上带着些许尚未完全散去的拘谨，但更多的，是难以掩饰的感激。
“小乔，还没起呢？快，趁热吃！”
“王阿姨，小远，你们怎么这么早？”赵雪乔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侧过身子，让他们进了屋。
“小乔，我……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才好。”王阿姨说着，眼圈就控制不住地红了。
“上次你给的那些钱，我……我仔细寻思着，老是给人当保洁也不是个长久的事儿。”
“所以我想……我想着在公园那边支个小摊子，卖点早点。”
她有些忐忑不安地看着赵雪乔，生怕这个看起来脾气不太好、行事又有些乖张的小姑娘，觉得自己是异想天开。
赵雪乔闻言，倒是真的来了几分兴趣：“卖早餐？行啊！这是好事！”
“自己当老板，总比给别人打工强多了。”
她心里明镜似的，王阿姨这是想靠自己的双手，实实在在地改变目前困顿的生活，这种想法，值得鼓励。
“我……我就是怕……怕做不好。”王阿姨依旧有些没底，搓着手，声音都小了些。
“怕什么，不试试怎么知道？”
“启动资金要是不够就跟我说，就当……就当我投资入股了。”
王阿姨见状，连忙摆手，急得脸都红了：“够了够了！小乔，你已经帮了我们娘俩太多太多了！
说干就干，赵雪乔带着王阿姨当天开始在市场采购器具又找五金加工店用铝皮做了个早餐车。
很快王阿姨的早餐摊很快就在附近公园的一个小角落里正式张罗起来了。
一张旧兮兮的折叠桌，几把颜色各异的塑料凳子。
一口用来煮粥的大锅，一个用来煎饼的铛子，一台操作餐车。
家当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干干净净，也算是个像模像样的开始。
开张第一天，天刚蒙蒙亮。
王阿姨手脚麻利地忙活着，锅里的粥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煎饼铛上滋啦作响。
小远也异常懂事地在一旁帮忙递个东西，擦擦桌子。
赵雪乔打着哈欠，一身标志性的精神小妹行头，晃晃悠悠地过来捧场。
顺便，她也想看看，这公园里，有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崩一崩”的机会。
“王阿姨，生意兴隆啊！”她嘴里叼着根刚出锅的油条，含糊不清地打着招呼。
“托你的福啊，小乔。”王阿姨脸上漾着许久未见的、发自内心的满足笑意。
话音刚落，没说上几句。
两个染着刺眼黄毛，穿着紧身衣裤的精神小伙，吊儿郎当地朝着摊位走了过来。
那走路的姿势，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哟，新开的摊子啊？”其中一个身材相对高瘦的黄毛，斜着一双三角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王阿姨，语气充满了轻佻与不屑。
另一个矮胖些的黄毛，则更加直接，二话不说就伸手去拿煎饼铛上刚摊好的鸡蛋饼。
“哎，你们干什么！”小远见状，鼓起了平生最大的勇气，大声喊了一句。
王阿姨赶紧一把将小远拉到自己身后护住，脸上努力挤出笑容，陪着小心说道：“两位小哥，想吃点什么？豆浆油条包子煎饼我都有。”
高个黄毛“嗤”地笑了一声，满脸不屑：“吃东西？我们哥俩是来跟你好好谈谈这儿的规矩。”
“规矩？”王阿姨闻言一愣，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住。
“新来的，不懂是吧？”矮胖黄毛恶狠狠地将刚咬了一口的鸡蛋饼吐在地上，用脚碾了碾。
“告诉你，在这儿摆摊，就得交保护费！懂不懂？”
“不然，你这破摊子，今天就别想开下去了！”
王阿姨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双手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
赵雪乔眉头微微一蹙。
这场景，她再熟悉不过了。
放下吃到一半的油条，她掏出手机，先给铁三拨了个电话。
“喂，铁三，公园这边你有没有安排人收什么……费用？”
电话那头，铁三的声音斩钉截铁，透着一股子被质疑的委屈：“没有啊，乔姐！公园那块儿向来不归咱们管，谁这么不开眼，敢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搞这种事情？”
挂了电话，赵雪乔心里顿时有了数。
既然不是铁三的人，那这俩黄毛，就是纯粹的地痞流氓了。
那两个黄毛见王阿姨低着头不说话，以为她是害怕了，气焰瞬间更加嚣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