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象,我与他双双被师父夸赞,强于其他一众弟子,若是看本事,这国师之位只能由我们二人一位摘得。
“对,我想当国师。”
我从不对烛影怯隐瞒自己的想法,因为我清楚自己的刻苦烛影怯全都知晓,也明白他绝对不会因为“我想”而手下留情。
成为国师是我从小到大都坚定的梦想,从我知道我的父母就为卜卦而生,将我送上一条生路,再到跟着师父偷偷入宫,看她披着白底绣日月的祭服站在观星台上。
师父便是那指引我的天辰,我崇敬她,也憧憬着她,直到今日我都在渴求她的夸赞与认同,又同样期待着她看见我继承国师之位时欣慰的样子。
烛影怯笑了,他点点头。
“你比我厉害,但我也不会就此认输。”
回忆到这里,我想我还是要对烛影怯说一句,其实我嫉妒过你。
若我没有在国师大选前一天去师父的内阁找她,又怎能偷窥见她秘密召你而来,听见那时至今日都还让我心碎的话。
“影怯,明日国师大选,你是否有信心?”
“多谢师父关心,其实在我的心里,明日大选分晓早已经明了。”
不知怎的,我蓦然停下脚步,就此将自己的气息隐去。
“不,师父找你来并不是为此……”
我听见师父有些慌张却似乎无从开口,烛影怯忙问。
“师父请说,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一定会替师父保密。”
闻言,师父叹了一口气。
“影怯,这样说其实有些愧对灯孤,但是师父心中的国师人选,确确实实是你……”
忽然间,我感觉自己的大脑“嗡”的一声巨响。
眼前闪过一片片空白,就连耳边一切声音都隔绝在外,我几乎忘却了呼吸,完全听不清之后的他们说了什么。
直到感到眩晕和窒息,我才下意识的伸手,却摸到自己脸上全是冰冷的泪。
所以,师父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让我继承她的位置,她心中最合适的人选是烛影怯。我的期待,我的努力,到如今才是一个真真切切的笑话。
那些往昔被烛影怯夺走的关注,以及师父对他夸赞的话语,如今全如同潮水般向我脑海袭来,我感觉自己的脚下像踩着棉花,就连四肢都失去了它本来的温度,宛若一具冰冷的行尸走肉。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的,也不知道夜晚烛影怯来到我房间找我时,我是怎样像往常那样回应他的。
我只知道,我的心从未有过这般钝痛,那种没有被师父认可的感觉是那么让我心碎,我回想起来学堂上她对我的每一次夸赞,其实比对烛影怯的少得多。
可师父,烛影怯,我却无法恨他们其中的哪一个,无法,无法。
一个是将我养大教授我世间百态的恩师养母,一个是从小到大最了解我最关心我的至交好友,哪一个我都无法恨,只能在这当中委屈自己,获得一个尚且体面的退场。
是要去他们面前大闹一番说凭什么,还是在明天大选时明知道结果却强撑笑颜?
哪一个我都没有选择,我只是沉默的,狼狈的,在那个深夜选择了逃离。
烛影怯,那天你问我为什么在三年前不辞而别,我说我在意天下苍生。
其实是我骗你,那时的我还没有那样高尚的觉悟与品质,只是我不愿承认自己没有获得师父的期待,以及被我嫉妒的你却坐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位置。
所以请你原谅我在与你约定后却不辞而别,也不要因为之前的那些有任何愧疚,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我不会提起那些过往,也求你在之后不要提起,就当为我留下最后一丝体面与尊严,我或许还能像曾经那般继续面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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