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沉甸甸的长剑时,我发觉这仿佛是天生属于我的东西。挥剑,劈砍,一气呵成,连那剑客都感叹我是天生的奇才,问我要不要拜他为师学习剑术。
但是我有些犹豫,因为我认定的师父只有师父一个人,可我又实在舍不得手中的长剑,以及眼前幕潮初期待而狂热的眼神。
他那时还很年轻没长胡子,放在宫外也是个人人艳羡的天才剑客,本来说是要去皇宫有更好的出路,却为了我驳回宫中贵人的邀请。
师父听闻此事,她将幕潮初与我召来,掩着唇笑了。
“灯孤,你从小就不喜欢读书,如今却在剑术上展露天资,幕师父是这当曲数一数二的剑客,你为什么没答应他?”
闻言,我戳戳手指,不敢看师父,也不敢看幕潮初。
我该怎么和他们说,我纵然喜欢手中的剑,但我也同样向往着师父每一次占卜吉凶,卜卦天象鬼神的模样。我知道了我爹娘的故事,所以更渴望感受他们曾经的道路想法。
师父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她看看幕潮初有些挫败的模样,探身将我的手拢在了她的掌心。
“灯孤,我能教给你的东西是有限的,不代表你要拜我为师,就不能再拜别人为师学习其他东西。”
“若是你渴望学习我的占卜之术,这是我在将来一并教你与烛影怯的。但我早发现你对我现在教习的符阵法术不感兴趣,既然如此,你何必不去遵从本心,走一条更适合自己的路?”
的确,我曾强迫自己学习师父教我们的法术,以及如何画符摆阵,烛影怯学的最好,可是我常常连个火苗都点不着,黛姑姑更是嘲笑我画的符像猫挠墙。
听到这,幕潮初又激动的挺起了腰,他向师父保证自己能教习好我,又夸我是百年不遇的习剑奇才,说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这才在师父的见证下拜了他为师。
那天晚上我高兴的睡不着觉,半夜烛影怯偷偷跑到我的房间里看闲书,他有些奇怪我为什么在榻上滚来滚去,将手里那本书扔给了我。
“什么事这么高兴?今天东辰姑姑教了障眼法,你没有来上课。”
“烛影怯,东辰宫剑首要教我剑术,我今天拜他为师了!”
我将拍在脸上的书拿下来,激动地抓住烛影怯伸过来的袖子。
我们的关系到这时已经到了亲密无间的地步,再不会因为幼稚的事情而吵架,烛影怯那时候的感应咒还没有那么有效,他不太能看清书上的字,几乎每次都来找我给他读书。
闻言,烛影怯一愣,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默默把我攥着的袖子扯了出来。
“那岂不是说,你不会再和我一起上课了。”
“反正我也学不会那些咒语,要不是有你帮我做作业,我还苦恼以后怎么应付东辰姑姑。”
我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但是看见身边烛影怯自顾自的拿起书,我又察觉到他好像不高兴了。
“你怎么啦烛影怯?感觉你不高兴。”
“我没有。”烛影怯闷闷开口,他假装自己在看书,但是我知道他其实一个字都看不清。
“之前都是我们一直在一起,明天是不是就看不见你了?”
我赶紧凑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捏捏他垂下嘴角的脸。
“没事啊,我还在东辰宫里练剑,白天我们各学各的,晚上不还是能见面。”
烛影怯躲开我的手,他将书扔给我,却不再说话,我读出这是他原谅我的意思,赶紧打开书,从昨天晚上我们看到的地方读起。
东辰宫久违的恢复了安宁,因为两个胡闹的小孩都有了各自分动的目标。白日里烛影怯跟着师父修习符咒阵法,我则跟着幕潮初练剑。
可能我确实是个习剑天才,那些煞有介事的剑法我练了几下就信手拈来,就连见多识广的幕潮初都瞪大了眼睛。最开始我和他一样只练一把剑,后来他发现我甚至还能再加一把剑,那时的他激动的差点跟师父跪下,说我这般的天才竟被他找到了。
被认可是这世间最快乐的事情之一,而且这是我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有比烛影怯强的地方。我发觉我总不把他当一个盲人或者弱者看待,而是一个势均力敌却又知己知彼的对手。
十五岁那年,我们跟着一批同年龄段的少年进入东辰宫,并被师父当众选为关门弟子,跪地敬茶拜师。
长大些才知道,原来东辰宫是这燕陇朝最有名的研习天象鬼神之地,坊间流传的玄学占卜之术大部分出自于此。宫主每隔十年纳入一批资质非凡的弟子培养,而能习成出师之人皆是人中龙凤,甚至历代国师都出自于这里。
而师父更是一代翘楚,外界传闻她甚至在研究成仙秘术,就连皇帝都要敬畏三分。
但对于我们来说,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