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期的孩子真是一天一个样,满月时曜哥儿的脑袋瞧着形状没多圆。
这才过了十天,他的头简直提溜圆。
五官也长开了不少,皮肤完全成了嫩豆腐,小脸蛋两团肉动起来直打着颤。
尤其他身子骨结实。
块头一点不比足月的小。
手脚甩起来有劲儿,醒着时槛儿一同他说话他嘴里就“啊呜哦”个不停。
小福子在外说殿下来了。
小家伙就挥起了小手,嘴里呜呜呀呀的。
槛儿将他从炕上抱起来。
出来见到太子便说:“曜哥儿知道爹爹来了,乐得就差开口叫爹爹了呢。”
曜哥儿:“咿嗯哇!”
骆峋捏捏儿子的小胖手。
顿了一下,他向槛儿伸手。
他并不排斥抱孩子,觉得男人不能抱孩子什么的,只到底对这事不甚熟悉。
加之他鲜少得空,有时候来了也要在书房处理公务,忙完了儿子也睡了。
所以至今太子爷抱儿子的动作都很生疏,槛儿也要装新手不能过于熟练。
于是,奶娘们便战战兢兢看着两位主子动作别扭地交替着抱孩子,做好了随时冲上去救场的准备。
所幸无惊无险。
曜哥儿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爹爹,小手抓爹爹衣襟上的金线团龙。
骆峋睨他一眼,由槛儿挽着进了屋。
虽说宋良娣的生辰不办,但晚上这一顿膳房也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膳食单子是拿给太医看过的,既满足了宋良娣坐月子之需,又能让太子用着不觉乏味。
像是醋溜鳜鱼片嫩滑鲜香,开胃又易消化,红枣枸杞蒸鹌鹑,味美甘醇温补。
清炖的鹿筋烩蹄筋用高汤煨得软烂香糯,加了香菇冬笋,汤汁浓稠鲜美。
当然,寿面寿桃是少不了的。
奶黄馅的寿桃做成了幼儿拳头大小,白白胖胖,顶部染了个粉红桃尖儿。
手擀银丝面煮好了放入去了浮油的高汤里,最后浇上由鸡丝、虾仁、荷包蛋、笋片和豌豆苗等做的浇头。
闻着就让人口涎泛滥。
譬如曜哥儿。
他当魂魄的时候没嗅觉,不会感到饿。
如今有了身体,曜哥儿在娘肚子里就能闻到尝到羊水的味儿了,尤其这时期的婴孩比大人嗅觉更灵敏。
寻常小孩开荤前没沾过油盐荤腥,闻见了也没感觉,然而曜哥儿早沾过荤。
所以天知道他这个月偶尔逢上娘用膳有多馋,围兜都要兜不住口水啦。
槛儿和太子用膳时,曜哥儿就在旁边的摇车里踢着小脚啊呜地抗议。
奶娘刚刚本是要将他抱下去的,他不干,闹着就要跟爹爹娘亲在一起。
槛儿扭头看到儿子的口水哟。
奶娘擦都擦不过来。
槛儿忍不住笑出了声,“瞧你那口水,不知道的还当你这就要长牙了呢。”
此前槛儿和太子用膳时虽没再拘泥于食不言的规矩,却是仅限于夹菜和眼神上的交流,倒没直接开过口。
这会儿槛儿算是彻底打破了这个规矩,瑛姑姑他们的心反射性一紧。
不怪他们到现在还动辄一惊一乍的,明明都知道太子宠他们主子了。
而是太子宠良娣归宠,但若有宫人在,太子十成里有九成九是极为重规矩的。
槛儿也是说完才反应过来,不过她倒没觉得什么,有些习惯总要慢慢改的。
之前是时机不成熟,现在就差不多了。
也的确差不多,骆峋看了她一眼,旋即去看儿子:“四个月左右长牙。”
槛儿假装不懂道:“那现在这样是为什么呢?”
骆峋无端有种被她当孩子哄的感觉,不过还是道:“白日里可流得多?”
槛儿:“偶尔一点。”
骆峋看了还在往外渗口水的儿子两息,最终拍板:“稍后请医。”
曜哥儿:“……”
曜哥儿闹着让奶娘抱走了。
没多会儿喜雨过来禀道:“殿下,良娣主子,小主子没流口水了。”
槛儿给太子夹了个寿桃,闻言忍俊不禁:“不知道的当他刚刚被馋到了呢。”
骆峋不置可否。
晚上,槛儿先一步收拾完。
太子从浴间出来时,她意外发现太子穿的竟是她新年送他的那套寝衣。
淡黄色的上等提花绫料子,仅在衣襟和袖口处绣了宝相花并灵芝纹,裤脚边则绣了水波如意纹。
槛儿摸出来的尺寸,简直不要太合身。
恰到好处的宽松。
行走间可见男人精壮的胸腹肌轮廓,在顺滑丝薄的布料下若隐若现。
迈步时寝裤时不时贴合,勾勒出他两条长腿上流畅坚韧的肌肉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