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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请册良娣之位,临表涕零,臣惶恐待之。
元隆二十一年正月十六日
皇太子臣骆峋谨奏。
“呵。”
元隆帝瞄了眼下方的时日,哼笑出声,“他倒是一刻也等不得,你也瞧瞧。”
全仕财恭恭敬敬接过奏折。
他服侍元隆帝几十年,早有颗七窍玲珑心,翻开奏章便直奔着下面时间。
看完,全仕财笑着道:“殿下初为人父,待小皇孙慎重万分,也是情有可原。”
元隆帝却觉得不尽然。
他记得两个月前皇后夜里同他谈及皇孙时,有提到过那位姓宋的昭训。
看皇后的样子,倒是对那小昭训挺满意。
不过,那也是太子将那小昭训带到她跟前在先,小子跟老子玩这一套!
元隆帝哼了哼。
旋即往奏折上扫一眼,又想起那个梦。
常言帝王梦,乃天命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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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因帝王称天子,其梦境便常被世人认为可直通天意,接收神谕。
譬如商王武丁梦贤相傅说。
传说武丁通过梦境找到本为奴隶的傅说,破格任其为臣,将商朝推向强盛。
当然,所谓帝王梦之说其实多数时候更偏向一种权术,一种政治手段。
元隆帝对此自是清楚不过。
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何况从前他的确没做过这样的梦,有霞光日月、龙鸟合鸣,又有先帝爷。
尤其金珠破壳,皇孙降世。
“替朕更衣,去东宫!”
元隆帝大手一挥。
全仕财受惊不小。
一则宫廷礼教森严,哪怕亲父子,日常也极少会有皇帝亲临皇子处探视。
就算宠爱,也一般是将其召来伴驾。
年幼皇子皇孙是如此,已成家的皇子更不必提。
皇帝亲临,可谓至高的荣耀。
二则正月十六歇一天,十七才正式重启朝会。
这会儿还不到卯时,外头黑漆漆的一片,哪有这么早跑去彰显龙恩的?
全仕财便想劝来着。
但元隆帝非去不可,龙颜似乎十分悦。
全仕财只好遵旨。
心里这时候多少也有数了。
陛下这么高兴恐怕不仅仅是为太子终于有子嗣了,兴许还与刚刚的梦有关。
全仕财没敢深究陛下梦到了先帝什么,但他知道东宫许是要彻底复宠了。
麻利地收拾完,全仕财要使人先去东宫通禀,让太子做好接驾准备。
哪知元隆帝摆摆手。
“不必,咱们悄悄去,给他个惊喜。”
全仕财:“……”
然后此时此刻。
看看殿中的情形,想到陛下禁了人通传,躲在门口柱子后面听到的动静。
全仕财捂了一把脸。
惊喜不惊喜不知道,反正挺惊吓的。
.
“朕来得不巧了。”
“早知你这边这么热闹,朕就不来了。”
随着这道浑厚威严的声音落下,殿内之人除了太子,皆神色惊惧,周身僵直宛如被施了定身法也似。
骆峋自然也是惊的,没料到父皇会驾临,只不过他神色管理一向到位。
仅吃惊了一瞬,骆峋疾步来到门前。
撩起衣袍从容行礼:“恭请父皇圣安,父皇驾临有失远迎,儿臣愿领罪。”
郑明芷被吓傻了,别看她之前总以自己是元隆帝赐婚的太子妃而自傲。
实则因着尊卑和男女大防,除了新婚次日向帝后敬茶时近距离得见过龙颜。
其他时候郑明芷基本和其他几位王妃一样,都只能远远敬畏着这位公爹。
而她此时之所以被吓成这样,并不是纯粹被元隆帝的龙威给震慑住了。
她打小参加宫宴,不至于这般不成器。
而是此前郑明芷知道太子要利用她,两人在外一直是相敬如宾的状态。
她对裴皇后和元隆帝尽到了儿媳的本分,老两口亦不曾对她表现过不满。
也因此,郑明芷渐渐放松了警惕。
日常尽职尽责地扮演着太子的好妻子一角,帝后的好儿媳一角。
然而这会儿……
她让元隆帝看到了她的陪嫁奴才背主,看到了她狼狈地跪在太子面前!
问题是元隆帝何时来的?
他听了多少?
他会怎么想她这个太子妃?
种种恐慌在郑明芷的脑海里交织。
也让她想起了因着日子过得过于太平而被她忽视了的一件事——欺君!
郑明芷在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