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
转身面向太子。
“殿下,这贱婢背主作乱,以卑犯尊,当以谋逆论!还请殿下为妾身做主!”
霜云在回答完郑明芷的话的瞬间,也意识到了自己犯了最低级的错。
这会儿听郑明芷直接给她定了罪,她身子一僵,可很快她就又笑了。
“贱婢贱婢,是,我是贱婢!你骂宋昭训也是贱婢,你看谁都贱就你最高贵!”
郑明芷简直要被气死了。
“你!”
却是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霜云:“你以为证实了事情是我做的,证实了是我陷害你你就没事了?
你错了,我是你的陪嫁,再说还有庞嬷嬷呢,你想要就此置身事外没那么容易!”
“郑明芷我诅咒你……”
“诅咒你一生所求而不可得!诅咒你像我这个贱婢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我会在下面看着你,看你能高贵到几时!”
说罢,没等所有人反应。
霜云“刷”地起身,直直朝门框子撞去!
“啊——”
郑明芷尖叫。
庞嬷嬷闭上眼。
青槐和雁荷早被吓得魂不守舍。
然而就在她们以为霜云下一刻就要命丧于此时,只听得“砰”的一声。
竟是一个茶盏盏盖忽地击中霜云的膝弯,致使她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众人惊愕不止。
再看那盏盖,不就是太子用的茶盏盏盖?!
此时已应声而碎。
众人纷纷骇然,正是冷汗直流之际,殿外倏地传来龙吟虎啸般的声音。
“朕来得不巧了。”
“早知你这边这么热闹,朕就不来了。”
.
三个时辰前。
元隆帝这个年过得很烦。
从腊月十九冬至起,除夕、元旦、元宵,不到一个月要举办四次大宴。
忙也就罢。
平时他也忙,不少时候夜里睡不足三个时辰,更甚者通宵达旦,元隆帝习惯了。
但平时忙的是政事,多数忙完不久便能见到成果,他忙得心甘情愿。
然举办宴席这种忙,元隆帝真心不喜。
耗钱耗力,铺张浪费!
问题是这四天在本朝属四大节庆,哪一个宴席都不可直接取消,再不济也要给群臣赏赐节礼再办一场家宴。
若不然就要被那群文官念叨“违背祖制”、“违背礼法”、“不孝失德”。
之后再被史官记一笔,背上罔顾孝道的骂名。
元隆帝倒不怕被骂。
做皇帝的若是怕被骂,就注定成不了大事。
可关键在于这几个宴要么与王朝正统、王朝根基挂钩,要么关系到本朝对于番邦而言的宗主国地位。
一旦取消,便容易引起各地震荡。
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没办法,终归是要办的。
但这并不影响元隆帝觉得它烦。
所以到了今晚元宵,宴没过一半他便寻机将后半段宴留给太子张罗了。
他自己回乾元殿困觉。
沉沉睡去不知过去多久,元隆帝的耳边忽地隐隐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骆煊,骆煊……”
元隆帝不悦皱眉。
谁人如此大胆,竟敢直呼他名讳?
简直放肆!
“我看你才放肆!”
元隆帝刚想完,后脑勺猝不及防挨了一下,伴随而来的是一道雷霆似的怒骂。
元隆帝双目一瞪,反手要给身后胆大包天之徒一个教训,哪知伸手抓了空。
紧跟着一道明黄耀眼的身影飞速闪现至他跟前,几乎与他脸贴着脸。
“皮痒痒了,敢打你老子?”
得亏元隆帝胆大,若不然就他这个年纪哪怕是在梦里,也高低要吓出个好歹来。
“爹、爹?不是,父皇?!”
“哼!”
高祖启运神德显功钦文奋武定统肃光孝仁文皇帝,先帝爷,重重冷哼一声。
鼻息喷了元隆帝一脸。
元隆帝抹一把脸后退几步,对着仙逝已久的皇帝爹行了三叩九拜之礼。
待先帝爷叫起,他恭恭敬敬站起来。
“父皇,可否请您宽限儿子半日,待儿子交代好后事您再来接儿子也不迟。”
先帝爷瞪他。
一脸“你在说什么玩意儿”的表情。
元隆帝呼出一口气。
红了眼眶:“执牧过了年方二十有二,儿子有负父皇临终之愿,对其心生猜忌,未能早日将毕生治国之道传授于他。
如今父皇入梦,想必儿子大限已至,然江山社稷重若千钧,大业未竞储君历浅,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