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这个大齐人，他的箭术，已经不能用精湛来形容了。
那是一种艺术。
杀人的艺术。
快，准，狠。
更可怕的是，他的每一箭上，都带着一股霸道无比的内力，连青铜打造的傀儡都能射碎。
萨满心里很清楚。
刚才那一套六连发，要是射向自己…
他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当场射爆。
他旁边的那个胡人武将，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凑到萨满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
“萨满大人…这小子，太强了。”
“等解决了这些铁疙瘩，他…”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萨满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看着杨凡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机。
没错。
这小子，绝对不能留。
等解决了这些守卫，就是他的死期。
萨满看着杨凡的背影，眼里的杀机一闪而过，随即又被他很好地隐藏了起来。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小子，他的箭术已经如此恐怖，要是再让他得到了这传说中的箭神传承…
那简直就是给一头猛虎，又插上了翅膀。
以后大齐有了这么个煞星，他们胡人还想南下牧马？
做梦去吧。
到时候，就该轮到大齐的军队，来草原上找他们谈心了。
这个念头，让萨满不寒而栗。
杨凡，必须死。
但不是现在。
萨满看了一眼那几个还在拉弓的青铜武士，又看了看远处那个摇摇欲坠的巴图。
现在翻脸，就是同归于尽，那是蠢货才干的事。
他要等。
等一个最好的时机。
……
场上的“合作”，依旧在高效地进行着。
杨凡每一次出手，都必然有一个青铜武士倒下。
很快，场上就只剩下最后四个了。
而作为代价，顶在最前面的巴图，身体也已经到了极限。
他身上的三重铠甲，已经被射得像个破烂的蜂窝，手里的巨盾也只剩下了半边。
他浑身浴血，面色惨白如纸。
“噗！”
又是一轮箭雨过后，巴图再也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单膝跪倒在地。
他眼前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
“巴图，回来！”
那个一直掠阵的胡人武将，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大吼一声，猛地从掩体后冲了出去。
他一把抓住摇摇欲坠的巴图，用尽全力，将他拖回了石柱后面。
“你歇着。”
他对已经快要昏迷的巴图说道。
然后他看了一眼那四个依旧杀气腾腾的青铜武士，眼神变得无比决绝。
他没有丝毫犹豫，飞快地扒下巴图身上那件已经破烂不堪的铠甲，往自己身上套。
萨满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很快，这个新的肉盾就准备好了。
他捡起地上那半面盾牌，回头对萨满说道：
“萨满大人，照顾好巴图。”
说完，他学着巴图之前的样子，发出一声怒吼，迎着那四支致命的箭矢，冲了出去。
现在，轮到他了。
他要用自己的命，为萨满，也为身后的杨凡，去换取那最后的机会。
看着这一幕，躲在远处的杨凡，眼神微微有些复杂。
虽然，他恨不得把这些胡人全都宰了。
但不得不承认，这帮家伙对自己人，是真够狠，也真够义气。
可惜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收敛心神，再次拉开了手中的长弓。
他的目标，是那最后四个铁疙瘩。
那个新上场的胡人武将，名叫哈丹。
他冲出去的瞬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扛住。
一定要扛住。
为了大汗的嘱托，为了草原的未来，也为了身后已经快不行的兄弟巴图。
他必须扛住。
“来吧，你们这群没脑子的铁疙瘩！”
哈丹怒吼着，用尽全力将那半面破盾顶在身前。
“嗡——！”
回答他的，是四支毫不留情的夺命箭矢。
哈丹的经验比巴图更丰富，他没有选择硬抗，而是在箭矢临近的瞬间，身体猛地一侧，同时用盾牌的边缘去格挡。
“铛！铛！”
两支箭被他险之又险地磕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