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无”。
在永恒之轴崩塌的废墟之上,在律法之心彻底化为灰白死寂的残骸之上,在反宇宙那被撕开的冰冷天穹之上…一个无法形容其“大小”、无法描述其“颜色”、无法感知其“存在”的点,悄然出现了。
它就是“无”本身。
它出现的刹那,空间失去了意义,时间失去了意义,法则失去了意义。以它为中心,正反两个宇宙的边界,如同脆弱的玻璃幕墙被投入了黑洞,开始无声地、无可阻挡地…向内崩塌、湮灭!归零的黑暗,如同最浓重的墨汁滴入清水,以超越光速的恐怖速度,向着整个双生宇宙的所有角落蔓延!
宇宙的终焉序曲,已然奏响!湮灭的奇点,开始吞噬一切!
“奇点…降临了…”林深看着主屏幕上,代表宇宙存在的边界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飞速消失,声音干涩,“正反宇宙…开始大湮灭了…”
舰桥内,一片死寂。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一切。刚刚摧毁契约带来的短暂振奋,在宇宙级湮灭的绝对恐怖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就在这时,林深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了那幅巨大的全息星图。星图上,代表正宇宙的星云漩涡中心,那伤痕累累的归源星核区域,一点微弱却无比熟悉的、蕴含着伤痕与新生的辉光,在湮灭的黑暗中倔强地闪烁着——是星尘齿轮!方舟的核心!
一个疯狂到极点、却也可能是唯一生机的念头,如同最后的火星,在林深近乎枯竭的大脑中猛地炸开!
“姚辰!辰砂!”林深猛地转身,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和破釜沉舟的决绝而嘶哑变调,他的眼睛亮得吓人,像一个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疯子,“听我说!我们还有一个机会!唯一的机会!”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奇点!冲进那个湮灭奇点!”林深指着屏幕上那吞噬一切的“无”之点,语速快得如同子弹喷射,“奇点是归零的终点,但也是…所有法则、所有能量、所有存在被压缩到极限的‘原点’!是毁灭的极点,也可能是…新生的起点!”
他猛地指向舰桥中央,那在剧烈震荡中依旧顽强搏动着归源辉光的星尘齿轮核心:“星尘齿轮!它的力量本质是什么?是伤痕中诞生的新生法则!是归零与创生的矛盾统一!寂渊之盾的碎片呢?砾岩最后的意志是什么?是吞噬,更是守护!”
林深的目光扫过姚辰发光的左臂,扫过辰砂胸膛的坐标光点,扫过虚弱的萤,最后定格在星尘齿轮上:“把我们所有的‘矛盾’!把星尘齿轮的归源新生!把寂渊碎片的吞噬与守护!把姚辰你左臂上正反法则碰撞的调和特性!把辰砂和萤的守护与变量!把我们所有人的意志…所有的不甘、愤怒、希望、羁绊…全部!全部砸进那个奇点里!在绝对的毁灭中,寻找那亿万分之一可能的‘平衡点’!就像…就像在绝对零度中点燃一颗火种!在绝对的‘无’中,孕育出一个…‘有’!”
他喘着粗气,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眼神却燃烧着最后的疯狂:“赌一把!赌我们能在那湮灭的核心,用我们的一切当柴火,烧出一个…**起源之种**!”
冲进宇宙湮灭的奇点?在绝对的毁灭中孕育新生?
这个计划疯狂到超越了想象力的边界!舰桥内一片死寂,只剩下湮灭奇点吞噬宇宙边界传来的、无声却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压力。
姚辰看着屏幕上那不断扩张的、吞噬一切的归零黑暗,又看了看身旁伤痕累累却眼神坚定的辰砂,看了看怀中星尘齿轮那微弱却不肯熄灭的辉光。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混合着疯狂、决绝、以及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那笑容在湮灭的背景下,显得格外耀眼。
“哈!疯子配疯计划!正他娘的合适!”他猛地一拍控制台,声震舰桥,“听到了吗?最后的活路!不,是最后的‘找死路’!就在前面那个大黑窟窿里!方舟!调转船头!目标——归零奇点!全速!给我撞进去!”
“引擎过载!结构完整性低于30%!撞击成功率计算…”舰载AI的声音依旧冰冷。
“计算个屁!”姚辰咆哮着打断,“100%会死和99.999…%会死有区别吗?给我冲!把油门…焊死!!!”
法则方舟残破的舰体,在虚空中划出一道悲壮而决绝的弧线。引擎喷射口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垂死恒星最后爆发的炽烈光焰,推动着这艘承载着最后希望与意志的孤舟,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片正在吞噬整个宇宙的、象征着终极虚无的——归零奇点!
舰桥内,没有人说话。姚辰和辰砂并肩而立,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法则左臂的光芒与星灵坐标的辉光无声交融。苏晴闭上了眼睛,精神力高度凝聚。林深死死盯着屏幕,嘴里无声地念叨着复杂的公式。萤紧紧抓着辰砂的衣角,大眼睛里映照着前方越来越近、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
星尘齿轮在舰桥中央疯狂旋转,归源辉光前所未有的炽烈,仿佛在燃烧着自己最后的生命,照亮着这冲向毁灭的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