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普通人，张文远也提供用黄花蒿榨取的青汁。
张文远的青蒿素实验之前，患者多半忍耐不住黄花蒿青汁的各种副作用。
可是张文远的青蒿素试验成功之后，隔离点中的患者对于这些青汁的接受度变强了很多。
黄花蒿的青汁使用上一两个疗程，也能有效地清除患者体内的疟原虫。
当然，死亡率相当高，可能能接近五成。
但比起单纯地靠过去的药方治疗疟疾，这毕竟是一条活路。
疟疾在此时便是不治之症，就算是熬过去了，隔个两三年也会复发。
得疟疾之后，活过五年几乎没有可能。
而用黄花蒿青汁，几个疗程之后，部分患者是真的能被彻底治愈的。
几条章程制定下来
裴宣一脸恭敬地对张文远道：“将军此举，实在是活人无数，真可称大德了。”
张文远闻言，心里苦笑。
“还是快些去办吧。”他挥挥手。
张文远给患者提供青汁的做法，若放在后世，简直可称草菅人命。
高达五六成的患者死亡率不是开玩笑。
可是放到此时，裴宣和樊瑞不光不觉得这做法有什么问题，相反却是十分的佩服。
毕竟，张文远给这些患病百姓提供衣食，又在城中打扫积水、分发药品。
这些东西全都是不向百姓索要分毫的。
现在光是能做到这点，就可称仁善了。
现在张文远还要拨出人力物力，去榨取青汁给百姓治疗，放在这时代便简直如同在世菩萨一般。
张文远知道这也是因为手下的军政班底够好。
若是没有足够执行效率，这些政策也推不下去
这一次在江南四个州府的抗击疫情行动，张文远至少花了二十五万两银子。
哪怕是对于他来说，也着实是一笔大开销。
但结果也确实不错。
大半个月，他治下三州府的疫情已明显得到控制，百姓生活甚至部分恢复。
这效果说出去都没有人信。
瘟疫会平等带走所有人的性命。
也是因此，蔡京和张叔夜等人根本不愿意过长江，都在扬州遥控润州情形。
往年的江南若闹起瘟疫，哪一次不是肆虐上小半年，弄死本地三四成的丁口才告结束？
而现在张文远手下治下四州府的死亡率虽然没报上来，但绝超不过百分之五。
更重要的是，张文远收复了江南四府的人心。
各地的生产队和民兵团都已经建立起来，而且颇受百姓拥戴。
甚至许多江南百姓都在打听如何能加入张文远的梁山军中。
不光是为了报恩，更重要的是梁山军在抗击瘟疫时展现出的纪律性和能力，让所有百姓都觉得张文远手下这支队伍是个极有前途的大势力。
相比之下，不光方腊的人马像是一群土匪，便是之前的朝廷，也如同草台班子。
跟随张文远，显然更有前途。
张文远为此也是松了口气：民心如此，这二十几万两银子的投入，值了！
有如此的群众基础，接下去就只要等待前线兵力恢复，便可直取杭州。
不过方腊那边也许比他还急，说不定没等他出兵，方腊就先要动手了。
……
杭州城，大佛寺。
蒲文英急急忙忙走入思净的禅房，对守在门口的小沙弥道：“勿让外人进院。”
正在打坐的思净听到蒲文英的声音，猛地睁开眼睛：“可是北边传来消息？”
他的脸色也是有些紧张。
如今杭州是方腊势力的行政中心，方腊已调了大军来守城，全城一片戒严肃杀。
若是让方腊知道他私通朝廷官员的确凿证据，哪怕他在杭州城里名望过人，包道乙也很可能会把他杀了祭旗。
思净对于朝廷，其实并无什么忠心。
他的身家性命全都寄托于杭州士绅，可以说，杭州士绅的生死存亡就是他的生死存亡。
之前朝廷征收花石纲，惹得杭州城里士绅阶层都一片怨言时，思净便替士绅说话。
他写了不少讽刺蔡京、童贯等人贪得无厌的诗文。
还带人顶撞收税官员，保护破产避税的商人。
后来方腊打入杭州城，城中士绅又担心方腊态度，思净便去往方腊的大营，表演了一番“一僧换一城”的高洁宣讲。
如今方腊的政权随时可能崩塌，这些士绅自然又要对朝廷示好。
若是朝廷回来，士绅们若无顺从表示，难免会被方腊牵连。
士绅们倾向朝廷的气氛渐渐起来，思净也便对朝廷再次表现出忠心。
蒲文英把房门关紧，这才从袖中扯出一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