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艺营,”一个满脸皱纹的老汉磕了磕烟锅,声音沙哑,“就想知道,真到了蒸汽船跑满河那天,咱这些老骨头,还能有口饭吃不?”
人群里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有骂朝廷言而无信的,有担心往后生计的,还有人盯着远处河面上那艘孤零零的蒸汽船模型,眼里冒着火。
员役急得额头冒汗,把公文往最前面的漕工手里塞:“这是陛下亲笔批的朱谕!盖着玉玺呢!还能有假?技艺营明日就开,管吃管住,学不会的也给安排看守码头的活,月钱一分不少!”
可漕工们大多没接那公文,只是互相看着,眼神里的怀疑比刚才更重了。
“朱谕?去年赈灾的朱谕不也盖着玉玺?最后粮款还不是被层层克扣?”
“谁知道这技艺营是不是糊弄人的,学完了就把咱打发到荒郊野外看仓库?”
站在人群后的老漕工叹了口气,把烟锅揣进怀里,慢慢站起身:“咱拉了三十年纤,信朝廷这一回。要是真骗了咱,大不了带着弟兄们再回来闹。”
他说着,往员役指的报名点走去,“我报名。”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几个和老漕工相熟的汉子犹豫了会儿,也跟着走了过去。
但更多的人还是站在原地,手里的纤绳在掌心磨出了红痕,脸上的犹豫像化不开的雾。
码头的风带着水汽,吹得人心里发沉。
员役看着那些迟迟不动的漕工,急得直跺脚,却也知道,这些人被糊弄怕了,不是一句“朝廷保证”就能说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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