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凝聚起一轮若有若无的虚影,艰难地抵御着那无所不在的压迫。
景虎小姐在如此恐怖的威压降临的瞬间,反而激发了她内在的战意与警觉。
胸前伤口迸裂的污血仿佛都为之沸腾燃烧。
体内残存的、狂野磅礴的神力如同受到挑衅的怒龙,轰然爆发!
在她周围形成一圈狂暴的能量力场,勉强抗衡着那魔王领域的侵蚀!
而与这股空间异动几乎同时爆发的,是在废墟边缘,春政小姐的危机。
她手中的加贺清光——那柄刚刚回收、尚在鞘中的刀刃,此刻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魔性反扑。
漆黑的、粘稠如实质的不祥之气如同沸腾的石油,从剑鞘的缝隙中疯狂喷涌而出,瞬间缠绕上春政握剑的手臂。
“呃啊——!”
春政脸色骤变,牙关紧咬,身体因剧痛与无形的束缚而剧烈颤抖,却只能死死站在原地,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捆缚在铁桩之上。
那黑气贪婪地啃噬着她的力气,更带着狂暴的意志冲击着她的心智,试图再度夺回她的躯体,将她拖入堕落的深渊。
她全身的力量都用在压制体内的魔剑暴走和精神污染上,仿佛一座正在与体内熔岩抗争的火山,表面凝固僵硬,内里却早已天翻地覆,连半步都无法挪动!
“刃…冷静下来…!”
她喉咙里挤出嘶哑的低吼,冷汗从额角滑落,视线因精神的剧烈交锋而模糊晃动。
这份失控,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呼应着空间裂缝的吸力,形成双重煎熬。
就在这个时候...
业火翻涌的“门”内,身影清晰了。
火焰如同侍从般在她脚下退散、升腾,托起一个高挑的身影,缓缓迈步而出。
首先映入所有人眼帘的,是那双脚——踩踏在翻腾的暗红业火之上,穿着一双由纯粹的、流动的玄色金属构成的狰狞战靴,边缘烙印着不灭的火焰纹路。
然后,是那身玄甲。
深沉如渊的黑色主体,仿佛吞噬了所有光线。
但细看之下,那并非漆黑无物,铠甲本身仿佛是活着的,由某种不断流淌、熔炼、凝固的黑色金属构成,表面覆盖着岩浆冷却后的暗红裂纹纹路,如同流淌的火山熔岩被封禁其中,随时要喷发毁灭一切。
铠甲样式古朴而霸道,肩甲如同狰狞兽首,胸甲的暗红火焰不断散发着令人心智混乱的波动。
一束火焰般炽烈、张扬、肆意的长发,在她的脑后流动、飘扬。
那红发并非凡间的色泽,更像是凝固了无数世界毁灭时爆发的核心火焰,在昏暗的光线下刺目至极。
她的面容,终于显露。
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趴伏在地、艰难仰视的小信、老姐——在看清那张脸的瞬间,大脑仿佛被重锤猛击,一片空白。
俊秀,绝伦的俊秀。
五官的轮廓近乎完美,线条锐利而清晰,皮肤是带着玉石般冷光的苍白。
但那份俊秀中,没有一丝人类的温度,没有半分可以称之为“情感”的东西。
那双眸子如地狱之火一般赤红!
如同两颗凝固燃烧、内蕴熔炉核心的血星。
当那目光扫视过脚下狼狈挣扎的我们、断裂扭曲的废墟、破碎挣扎的结界、以及如临大敌的老姐、千早和严阵以待的景虎时,没有任何波澜...
就像一位君王在审视自己领地里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般...平静!
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冻结灵魂的绝对平静。
而最让我感到毛骨悚然、灵魂冻结的是——这张脸。
那分明就是一张属于不曾存在未来的小信的脸。
五官的轮廓,眉眼间的某些细节,甚至是那桀骜不驯的张扬感,都让我在无比的痛苦和压制下产生了强烈的、无法言喻的幻视与错乱感。
血脉中那股灼热的撕裂感瞬间达到顶峰,让我几乎要窒息尖叫。
魔王!
这个词不经过头脑,直接烙印在每一个还清醒者的灵魂深处!
无需言明,那种凌驾于天地法则之上的、纯粹的毁灭与至高无上的意志,本身就是身份的宣告。
血穹结界内的空气,彻底冻结成了绝望的冰川。
连业火门中喷涌出的毁灭气息都似乎为之一顿,让位于这无声宣告带来的、更深层的死寂与压迫。
“哦?”
一个毫无波澜、如同金属在冰面上滑动的声音响起,清晰而冰冷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是那个玄甲红发的魔王发出的。
那双妖异的赤红魔瞳,聚焦在了景虎身上。
准确地说是聚焦在她爆发出的、剧烈翻腾、如同守护星环般围绕着她、顽强抵抗魔王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