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贺清光斜插在不远处的焦土中,刀身嗡鸣不止。
神子小姐的翠绿光流,在靛青污染的疯狂反扑下明灭不定。
景虎伤口边缘的肌肉组织在光流的滋养下缓慢蠕动、试图弥合,但那些靛青色的污染能量,疯狂啃噬着新生的血肉,甚至沿着光流逆向侵蚀,让神子小姐本就苍白的面容更添一分死灰。
治愈,成了一场绝望的拉锯战。
景虎终于完全站直了身体。
剧痛让她的身躯如同绷紧到极致的弓弦,细微地颤抖着。
她单手紧握七星枪,枪尖遥遥指向总司的心口。
总司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她猛地抬起颤抖的右手,五指张开,一股无形的吸力骤然爆发!
“嗡——!”
斜插在地的加贺清光应声激射而出,裹挟着风雷之势,稳稳落入她染血的掌心!
刀身入手刹那,残破鬼面缝隙中溢出的污秽黑泥仿佛受到刺激,疯狂地涌向刀镡,试图缠绕、吞噬那靛青的魔光。
总司的身体剧烈一震,复眼中猩红与靛蓝疯狂闪烁、冲突,仿佛有两股意志在她体内殊死搏杀。
“碍事的东西…都给我…消失吧!”
她发出一声混杂着痛苦与暴戾的嘶吼,强行压下灵魂的撕裂感,双手再次握紧刀柄。
加贺清光发出刺耳的尖啸,刀身上的青蓝魔光暴涨,暂时压过了污秽的黑泥,但刀锋边缘却带上了一丝不祥的、混沌的灰败。
就在这毁灭碰撞一触即发的同时——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神子小姐那微弱却持续的治愈之光,不仅抚平了最致命的伤口,更在残躯中注入了不可思议的韧性。
尽管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断裂肋骨的剧痛,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混合着刚才目睹刀锋偏斜的震撼、对春政小姐残存意志的确认,以及对某个微小可能性的孤注一掷——驱动着我。
武藤医生冰冷而洞悉的话语,如同惊雷般在意识中炸响,与眼前惨烈的景象重叠:
“‘冲田总司’与‘藤原春政’,她们本就是一体的两面…如同行走在水面上的油滴…无法真正融入此世…最终的‘归一’,是写在她们灵魂最深处的诅咒…但…”
那个沉重的“但”字,此刻化作了燎原的星火!
——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那在宿命铁壁上撬开的、属于“春政小姐”意志的缝隙!就在刚才!那刀锋偏斜的奇迹!绝非偶然!那是“鞘”的意志在最后一刻的悲鸣与挣扎!
“信!你在这里先休息着!我去去就来!”
我猛地从藏身的铁架堆中站起!
“........”
小信没有回应我,似乎仅仅是维持呼吸都让她竭尽全力。
但是,我没有丝毫犹豫,几乎是扑到了旁边那柄斜插在焦土中的、萦绕着微弱淡绿光晕的古朴太刀旁。
指尖触碰到冰冷刀鞘的刹那,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顺着神经直冲脑海。
仿佛有微弱的叹息,带着熟悉的温柔与无尽的疲惫,在灵魂深处拂过。
是春政小姐的气息。
紧接着,我左手猛地探入早已破烂不堪的裤兜。
掌心传来一阵剧烈的、仿佛握住烧红烙铁的灼痛。
但我咬紧牙关,死死攥住了那几颗武藤医生给予的、此刻正在疯狂发烫、几乎要熔穿布料的赤红水晶!
我双手紧握着——右手是春政小姐遗留的、承载着她最后意志与温度的古朴太刀,左手是武藤医生给予的、蕴含着神秘“引渡”之力、此刻正与太刀产生奇异共鸣而灼热发光的赤红水晶——用尽全身力气,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踉跄着、却无比坚定地冲到了景虎与总司之间。
我的位置,恰好挡在了景虎那凝聚着终焉一击的炽白枪焰与总司那蓄势待发的毁灭刀锋的直线上。
“让开!蝼蚁!”
总司的咆哮带着被彻底激怒的狂躁,加贺清光因她的情绪波动而剧烈震颤,靛青魔光与污秽黑泥的冲突更加明显。
景虎的枪尖微微一滞,翡翠色的眼瞳透过我,看向总司,里面没有责备,只有一丝了然和…等待。
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图,也默许了这最后的尝试。
我深吸一口气,那带着硫磺、血腥和焦糊味的空气灼烧着肺部。
我没有看景虎,也没有畏惧总司那择人而噬的目光,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意志,都投向了那张残破鬼面之下,那双疯狂闪烁的猩红之眼。
“冲田总司!”
我的声音因激动和伤痛而嘶哑,却努力穿透能量的呼啸,
“看着我!看着这柄刀!”
我将太刀高高举起,黯淡的天光下,深沉内敛,十字星芒刀镡流转着微弱的淡绿光华。
“这是她的刀!藤原春政的刀!”
我几乎是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