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的‘刀’了!”
“斩裂一切束缚!劈开所有虚妄的‘破界之刃’!!”
“她是沉睡的锁,”
她的眼神陡然变得粘稠、怨毒,
“而我……便是唯一那把能开启一切的钥匙!”
“我们本是一体……却被那可憎的存在,用卑鄙的戏法分割!!”
她的面容第一次扭曲出暴戾之外的,一种近乎实质的痛苦,
“是她!是那愚蠢的‘慈悲’,一次次将我锁入无边的黑暗!每一次,在我即将成功之时…她都会以这副令人作呕的面目出现!阻止我!!”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压抑千年的怒火找到了唯一的泄洪口。
“但现在……”
她猛地平举长刀——刀锋上,浸透了我的“春政”与她自己的鲜血——在昏暗死寂中反射出妖异的猩红幽光。
刀尖如同绝对静止的死亡宣告,稳若磐石,直直钉在我的眉心上。
那双与春政如出一辙的眼瞳,此刻只映着我的绝望。
“容器已碎!束缚已断!这碍事的鞘……如今成了包裹你的裹尸布……”
她的嘴角向上撕裂,形成一个崩坏的笑容,眼底是纯粹的、毁灭性的狂喜,
“她死了……我,终将完整!!”
“呵呵呵……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
嗡!!!!!
一股并非源自物理,却沛然莫御的力量,如同精神核爆般从她身上轰然炸开。
整个仓库瞬间被无形的海啸吞没。
连牲鬼那撕心裂肺的咆哮,都像被无形之手扼住咽喉,化为深渊底处压抑的呜咽。
她,高扬双臂。
如同迎接迟来的力量降临,又像献祭礼成的主宰。
嗤…嗤嗤……
在我怀中,“春政”冰冷的躯体,竟在这死寂中发出了微弱的、如同枯叶被碾碎的轻响。
紧接着,我看得无比真切——她的轮廓开始变得模糊、透明。
像被正午阳光灼烧的薄霜,更像燃尽的灰烬被风吹拂…
无声地瓦解、升腾。
无数细微的、闪烁着淡绿幽光的星屑,仿佛被无形的涡旋牵引着,从她逐渐消散的遗骸上剥离、飘升!
不再有生命的温热,只剩纯粹而冰冷的能量。
“不…不...不…不要啊!!”
我疯了一样徒劳地抓向那片飘散的星点。
指尖,只徒劳地穿过冰冷虚无的光影。
怀中的重量飞速消逝,最后一点连接着过往的触感也彻底湮灭。
啪嗒。
那件吸饱了温热血液、又变得冰冷沉重的衣衫,无力地跌落尘埃。
我的手,僵在半空。
掌中、指缝,全是粘稠、冰冷的猩红——
那是她曾经存在,又被无情夺走的印记。
空无一物。
所有的绿色星芒,如百川归海,刹那间涌向那个张开双臂的“存在”。
它们无视距离,瞬间融入她那苍白冰冷的身躯。
嗡——!!!!
刺目的光炸开了。
不再是神圣的光辉,而是一种带着强烈侵蚀感的妖异炽光。
那身伪装成“小樱”的衣物,在强光中如同脆弱的蝶翼,寸寸碎裂、剥落。
新生的战袍在光芒中显现——深沉如夜的靛青底色,覆盖着冰冷金属质感的漆黑甲胄纹路,肩铠棱角分明、袖口锐利如刀锋。
古老的东瀛战场气息与超越现实的肃杀完美融合。
强光敛去。
她终于放下手臂。
血泊与微光残留的尘埃中,她静立。
靛青战甲包裹着的身躯宛如一柄刚离火淬炼的绝世凶兵。
那张本与春政一模一样的容颜,亦完成了蜕变——眉宇间最后一丝柔和的曲线彻底抹平,化作纯然的、刀刻斧凿般的冷厉。
瞳孔深处,只剩无机质的森然寒芒。
她手中,那柄饱饮双生鲜血的白柄太刀,此刻焕然一新。
十字星芒般精巧繁复的刀镡,刀身流淌着清冽如冰河寒光,深处却隐隐透出血丝般的赤痕。
刀铭——无需辨认,那剑尖刻骨、杀伐决绝的古字,仿佛直接烙印在灵魂之上。
此刻,它已非寻常太刀,其名当呼——“加贺清光”!
她单手持刀,那柄“清辉流刃”如同与她合为一体,散发着刺骨的杀伐之气。
甚至看似随意地挽了个极其优雅却又暗藏无限锋芒的刀花。
残血在空中画出一道凄厉的红弧,凝而不落。
这一刻,牲鬼群如同被无形的鞭笞,尽数深深伏低了它们庞大的身躯,额头几乎触地。
那是一种绝对力量的臣服!
她的目光,终于从刀身移开,重新落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