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绅大户的车马更是早早堵塞了附近的道路。邺城太守、别驾、治中、各部曹掾,乃至附近郡县闻讯赶来的官员、世家家主,皆身着盛装,神情肃穆而热切地等候在府邸外的广场上。他们彼此拱手寒暄,低声交谈,目光却都不约而同地投向那两扇紧闭的朱漆大门,等待着那足以震动河北、甚至影响天下格局的消息。
更有一些气息渊深、行踪飘忽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府邸周围高楼的屋顶或僻静的角落。那是闻讯而来的江湖名宿、隐世高人。他们或负手而立,或盘膝静坐,目光穿透虚空,感应着府邸深处那两股正在孕育新生的蓬勃气息,以及那一道虽然极力收敛、却如同煌煌大日般无法完全掩盖的巅峰宗师气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与惊叹。宗师巅峰本就凤毛麟角,而此刻,这新晋的宗师府邸,竟同时迎接两位继承人的降生!此等气运,实在令人心惊。
府内,东院。
邹玉的痛呼声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决绝!汗水浸透了她的鬓发,脸色苍白如纸,纤细的手指死死抓住身下的锦褥,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她紧咬着唇,渗出血丝,眼中却燃烧着母性最原始、最坚韧的光辉。
“玉儿!”一声饱含焦灼与心疼的呼唤在产房外响起。我终究是赶到了!隔着紧闭的门扉,宗师那敏锐到极致的灵觉,已将房内的一切细微动静尽收“耳”底。邹玉那一声痛苦的嘶喊,如同尖针刺在我的心上,让我几乎忍不住要破门而入!
“主公!”守在门外的老管家和几位心腹幕僚连忙躬身,脸上是如释重负的惊喜,随即又被更深的紧张取代。
“夫人如何?”我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颤,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那厚重的门板。
“回主公,玉夫人…吉人天相,定能…”老管家的话音未落。
“哇——!!!”
一声嘹亮至极、中气十足的婴儿啼哭,如同初升朝阳的第一缕金光,带着一种宣告新生的磅礴力量,猛地从东院产房内穿透而出!这哭声是如此洪亮,如此充满生机,瞬间撕裂了府邸内外所有的压抑与焦灼!
东院内外,所有屏息凝神的人,如同被解开了定身咒!仆妇侍女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难以抑制的欢呼!老太医们猛地顿住脚步,老泪纵横,激动得浑身颤抖,朝着产房方向连连作揖!
“生了!生了!玉夫人生了!”
“是小公子!是位小公子!”
“天佑主公!天佑夫人!天佑小公子啊!”
几乎就在这震天动地的欢呼响起的同一刹那!
“嗡——!”
西院甄宓的产房内,一声清越悠扬的嗡鸣毫无征兆地响起!这声音并非金铁交击,更像是一种源自天地深处的玉石共鸣,带着洗涤神魂的纯净与祥和!紧接着,一道柔和的、带着淡淡青莲气息的清辉,如同水波般自西院产房的门窗缝隙间荡漾开来,瞬间弥漫了小半个庭院!这清辉所过之处,众人只觉心头的燥热与紧张被一股清凉之意瞬间抚平,连空气都变得格外清新。
“哇……”
紧随其后,另一声婴儿的啼哭响起。这哭声不如东院那般洪亮逼人,却如珠落玉盘,清泉流响,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灵秀,袅袅不绝,巧妙地应和着东院那激昂的初啼。
西院瞬间也沸腾了!
“宓夫人也生了!是位小公子!”
“吉兆!双喜临门!天大的吉兆啊!”
“清辉绕梁!莲香弥漫!小公子定是仙童转世!”
两股新生的啼哭,一激昂如龙吟,一清越如凤鸣,在这镇北将军府的上空交汇、缠绕,奏响了这人世间最动听、最充满希望的乐章!
“轰——!!!”
府邸外,那早已积蓄到顶点的、由无数百姓、官绅汇聚而成的巨大声浪,如同积蓄万年的火山,终于轰然爆发!声震九霄,直冲云霄!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双麟降世!天佑邺城!天佑河北!”
“双喜临门!天佑我主!”
“小公子千岁!夫人千岁!”
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浪,如同实质的海啸,一波接着一波,疯狂地冲击着镇北将军府的高墙,震得琉璃瓦都在簌簌作响!那满城悬挂的无数红灯笼,在这山呼海啸般的声浪中剧烈地摇晃着,将整片天地都映照得一片辉煌喜庆!
府内,两座产房的门几乎同时被推开。
东院,一位满头汗水却笑容灿烂的稳婆,小心翼翼抱着一个用明黄色锦缎襁褓包裹的婴儿,快步走出。襁褓中的婴孩,小脸还带着初生的红皱,但眉宇间已能看出邹玉的清丽轮廓,更奇异地透着一股勃勃英气。他竟已停止了啼哭,一双乌溜溜、明亮异常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崭新的世界,小嘴微微嘟着,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力量。稳婆喜气洋洋地高声道:“恭喜主公!玉夫人诞下麟儿!母子平安!小公子落地洪声,中气十足,乃大贵之相!”
几乎是前后脚,西院的房门也被推开。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