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回阳间?” 我握紧染血的拳头,血衣魂在体内躁动不安,与向公明周身魔气形成激烈对冲。
向公明挑眉看我,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现在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吗?” 他抬手抚过胸前魔尊印记,暗红色纹路如活物般游动,“陈一潇,别来无恙啊。听说你见了长乐,还拿到了良知玉?”
我瞳孔骤缩,下意识按住怀中玉坠。向公明却摆摆手,示意身后发抖的修罗门众人:“行了,你们退下吧。我和陈掌门,有私事要聊。”
黑袍人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消失在雾气中。向公明漫步走近,鞋底碾碎我阵中残留的符纸:“知道为什么商子安宁死也要替我传话吗?因为他知道,只有我能让司马安的灵魂,免受永世不得超生之苦。”
“你拿司马安威胁他?” 我想起商子安临终前的挣扎,握剑的手青筋暴起。
“威胁?不,我是在帮他。” 向公明突然伸手,指尖点在我眉心,我浑身灵力竟瞬间凝固。
向公明的声音如毒蛇吐信,在耳边游走:“张长宁早就知道,却故意派你去查案,借修罗门之手除掉隐患。商子安到死都不知道,他拼命想救的人,其实是被算计的棋子。”
“你以为我会信?” 我强撑着凝聚通灵经符文,却发现丹田内的紫雷命火,竟被他指尖魔气压制得黯淡无光。
向公明突然大笑,他退后两步,抬手扯开衣领,露出心口与商子安如出一辙的将臣印记:“信不信由你。”
向公明的笑声像淬了冰的钢针,随着他转身时扬起的黑袍尾摆刺入耳膜。我盯着他背后的,在光中泛着令人作呕的油光。他的脚步声碾碎满地符纸,每一步都像踏在我心脏上,直到雾气重新合拢,彻底吞噬了他的身影。
喉间的腥甜再也忍不住,我扶着断墙呕出黑血,捡起刀秋的时候,发现剑身上的饕餮纹竟褪去了半成血色,仿佛被向公明的魔气抽走了生机。
“张长宁…… 张局长……” 我对着空荡荡的破庙喃喃自语,商子安临终前的苦笑突然在脑海中清晰起来。他说 “解脱是这种感觉” 时,眼底闪过的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真相的释然。原来他早就知道,从他被种下修罗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成为棋盘上的弃子。
第二天清晨,朝阳刺破云层时,我已坐在飞往武当山的飞机上。机舱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那是昨夜呕出的黑血残留的气息。我轻抚着刀秋,剑身上黯淡的饕餮纹仿佛在无声控诉,提醒着我向公明魔气的可怖。
“陈先生,您的航班开始登机了。” 空姐甜美的声音打断思绪。
我点了点头便登机,几个小时后刚下飞机踏出机场,就看到戴佳站在接机口东张西望。他今天没穿道袍,一身黑色卫衣配牛仔裤,却仍在手腕上缠着道家的五色绳,远远看去像个普通大学生。
“戴掌门亲自来接我?” 我拖着行李箱走近,故意用手肘撞了撞他肩膀。
戴佳吓了一跳,看清是我后立刻板起脸:“别乱叫,大典还没办呢。” 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抬手帮我接过行李箱,“路上顺利吗?看你脸色不太好。”
“劳烦戴掌门关心,还行。” 我揉了揉眉心,向公明留下的魔气仍在体内作祟,每呼吸一次都带着铁锈味,“不过你这阵仗 ——” 我扫了眼他身后停着的黑色商务车,车窗上贴着 901 局的特制符纸,“不至于接个人还动用局里的车吧?”
戴佳挠了挠头,耳尖微微发红:“怕你路上遇到麻烦。最近阴阳界不太平,龙虎山的传送阵昨天突然失灵,茅山的镇尸井也有异动……” 他突然压低声音,“而且张局长今早发来密令,让我务必保证你安全。”
戴佳带我绕过武当山主殿,沿着九曲回肠的青石板路往后山走。暮色中的松林沙沙作响,他忽然停在一块刻着 “玄武洞天” 的巨石前,掌心按在石面上逆时针转动。机关启动的轰鸣声中,巨石缓缓移开,露出藏在山体中的圆形石室。
“到了。” 他侧身让开,石室里的烛火应声亮起。
眼前的场景让我愣在原地。石室中央的石桌上摆着半凉的茶水点心,周围或坐或站着二十余人,皆是当年天下英雄会的熟面孔——墨家机关城的齐墨在调试新制的袖箭,药王谷叶轻眉正给中天门周恒包扎手臂上的伤口,焚天谷秦无炎焦躁地敲着桌面,天机阁陆星河眉头紧锁地盯着罗盘,天山派凌霜华腰间的冰蚕蛊囊发出细碎的嗡鸣。
然而,几个关键位置的面孔却变了。
“一潇兄!” 一个面容与张工有六七分相似,却更显年轻和疲惫、穿着有些皱巴巴龙虎山道袍的青年快步迎上来,声音急切,“我是张成,张工是我师兄!” 他眼神里充满了焦虑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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