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有点发热:“我想起来了,我离开青丘时,族长奶奶给我梳毛,说‘不管化形成什么样,都别忘了自己的尾巴该朝哪摇’。”
随着她这句话,港湾里突然刮起一阵带着暖意的风。那些原本打转的木筏开始转向,船身上渐渐浮现出被遗忘的刻度:有的刻着母亲的唠叨,有的刻着父亲的烟袋,有的刻着发小的绰号,还有的刻着村口的方言。迷航雾慢慢退去,露出底下藏着的、通往不同来处的航道,每条航道上都漂着满载记忆的船。
引航人把船篙插进水里,篙身的裂纹瞬间愈合,顶端的铁锚发出沉稳的嗡鸣。“这才是归途港该有的样子,”他的声音里带着潮水般的厚重,“每艘船都有它该有的吃水线,每段来处都能让归途多一分笃定。”
离开前,引航人赠了他们一个“归航哨”,说在迷失方向时吹响,就能听见来处的声音。洛尘把哨子凑到唇边,还没吹,就听见了石头摩擦的轻响——那是小时候的自己,正踩着奠基石,奶声奶气地喊:“我要去很远的地方,但我会回来的!”
战机驶离归途港时,渊烬核心的共鸣印记又亮了一个,这次是由船锚和刻度组成的符号。守书人的声音里带着潮水般的笃定:“下一站,该去‘名字谷’了——那里的名字,最近越来越短了。”
舷窗外,归途木的船身渐渐化作流动的光河,河面上传来一阵悠长的汽笛,像是有人在轻轻说:“我知道往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