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的声音在死寂的储物间里颤抖得不成调子,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灵魂撕裂般的剧痛。她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绝望目光死死钉在丙小米的脸上,试图从那张依旧笼罩在阴影中、模糊不清的脸上寻找答案。
“呼——嗡!”
就在那一瞬间,倚靠门框、光线不明处的丙小米的机械义眼猛然闪过一道极其刺眼、充满极端危险的猩红色刺目警报光纹!一道无形的、带着强烈电磁干扰的低沉嗡鸣瞬间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房间内唯一一只悬挂在顶部的惨白灯泡,仿佛受到惊吓般猛烈地闪烁跳动了几下!
啪嚓!
一声清脆、距离极近的玻璃爆裂声毫无征兆地从窗外、从楼下传来!在死寂中如同枪响,猛然撕裂了空气中凝滞的粘稠!
两人几乎是同时做出了反应,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猛然释放!丙小米闪电般一步上前,“啪”地合上了素描本,巨大的声响在小小的空间里激起沉闷的回音。新生在她动作的同时,已经不顾一切地扑向了那扇小小的、布满锈蚀铁栏的透气窗!她们的动作快得带起一阵旋风,灰尘被扬起,在微弱的光线下狂乱飞舞。
挤在窄小的窗口,透过铁栏和残留玻璃碎片的缝隙向下望去——冰冷的雨幕被风撕扯成倾斜的鞭子,无情抽打着巷口冰冷湿滑的青石地面。就在街道对面一处废弃杂物堆的阴暗角落里,一个身影清晰可见!那人穿着颜色晦暗、几乎融于雨雾的防水工装连体服,戴着低低压下的鸭舌帽,帽檐阴影完全遮挡住了面容,只露出一个冷硬的下颌线条。此刻,他正专注地低着头,摆弄着那只暴露在外的、包裹着粗糙黑色金属外壳、充满工业暴力美学的沉重机械臂!粗大的液压管缠绕其上,如同异变的筋肉。那机械臂发出沉闷的嗡鸣震动,仿佛引擎在预热,关节处发出细微的“嗤嗤”液压声。突然,他毫无征兆地抬起头,朝着二楼透气窗的方向猛地一扫!帽檐下,机械臂肘部一个微型装置瞬间亮起——一道猩红刺目的扫描光束,如同毒蛇的芯子,精准无误地穿透雨幕,扫过丙小米苍白的面孔,甚至在那冰冷的机械义眼表面短暂停留!
嗡!
丙小米的肩膀在光束触及的瞬间猛地一缩,如遭重击般绷紧!整个身体瞬间进入了高度戒备的战斗状态,每一根肌肉纤维都处于蓄势待发的临界点!她抓住透气窗冰冷的铁栏杆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如同被烧红的铁棒攥紧般死命用力!锋利的指甲在锈迹斑斑的金属窗框上刮擦而过,发出令人心胆俱裂、仿佛指甲刮过黑板般刺耳的“咯吱——”锐响!
“老黑,那个修钟人。”丙小米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硬挤出来,带着刻骨的寒意和毫不掩饰的警惕。她机械义眼的幽蓝数据流速度暴增,如同沸腾的深海漩涡。“最近……”她盯着楼下那人影,猩红的扫描光束已经消失,但那被窥视的感觉却如跗骨之蛆,“总来检查那台坏钟。”
沉重的夜幕如同浸透了墨汁的吸水性棉布,被无形的巨手蛮横地扯下,彻底覆盖了整座“向阳花”。雨声并未止息,反而变本加厉,裹挟着狂风,猛烈地拍打着孤儿院古老建筑的每一扇窗棂,如同无数亡魂在窗板外冰冷地拍打抓挠,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哐哐哐”声响。孤儿院有限的公共照明早已熄灭,整栋楼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粘稠得如同凝固血浆般的黑暗深渊之中。唯有从冰冷铁窗栅栏的缝隙间,艰难地渗透进来几缕惨白如霜的月光,在肮脏的地板上切割出扭曲变形的惨淡菱形光斑。
老旧的铁架床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新生躺在冰冷的薄垫上,僵硬得如同一具刚从冰库中拖出的木乃伊。身体疲惫到了极点,意识却被高度警惕的弦死死绷紧,感官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她的位置紧邻墙角,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墙角阴影深处——那里,被厚厚灰尘完全覆盖的老座钟如同一个沉默的墓碑,静静矗立着。铜绿如同狰狞的苔藓,爬满了钟身,吞噬了它往昔的光泽,唯独那两根仿佛被诅咒的指针,死死钉在10:09的位置。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微光的反射,那停滞的针尖,竟泛着一层极其微弱的、如同从地狱深处爬出的幽森金属光泽,如同毒蛇的瞳孔在黑暗里若隐若现地眨动,散发着不祥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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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无法抗拒的冲动攫住了新生。她从床上悄然起身,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无声无息地接近那台寂静的座钟。阴冷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指尖小心翼翼地、带着某种近乎朝圣般的颤栗,向前探去,即将触碰到那布满铜绿尘埃的冰冷黄铜钟摆——
接触!
预想中的冰冷没有持续哪怕一秒!
就在指尖与钟摆铜面接触的刹那,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