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断最后一根冰蚕丝。地窖入口轰然洞开,夜风裹着真正的黄河水汽涌入。陈砚秋臂上的浑天仪纹路突然脱离皮肤,在空气中凝成实体投影,与韩似道胸口的刻痕形成共鸣。当两幅星图碰撞时,历代被篡改的状元试卷从砖缝喷涌而出,在空中自燃成灰。
灰烬落地的位置,浮现出完整的《科举罪言录》全文。韩似道挣扎着爬向第七鼎残骸,从废墟中抠出最后一片虹膜——那是他自己的左眼结晶化而成的薄片。当他将薄片举向陈砚秋时,殿外传来山崩般的巨响——汴口"文祸闸"自行开启了。
陈砚秋的解腕刀刺入韩似道咽喉。血溅在青铜密钥上,钥身突然分解成三百六十枚铜钉,暴雨般射向地窖各处。每枚钉入的裂缝都渗出靛蓝液体,这些液体在空中交织成网,将燃烧的试卷灰烬重新拼回原貌——正是六十年来所有被黜落的真才实学之文。
"戌时……新墨……"
韩似道咽气前吐出最后两个字。他的尸体突然干瘪,皮肤下钻出无数冰蚕丝,这些丝线自动编织成微型浑天仪,最终在陈砚秋脚下碎成齑粉。薛冰蟾的银刀指向地窖穹顶——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星空投影,北斗七星的"摇光"位正逐渐暗淡。
殿外传来禁军的脚步声。陈砚秋拾起最后一片未燃尽的《科举罪言录》,纸灰在他掌心凝成父亲临终所写的"秋"字。当第一缕晨光透过地窖通气孔射入时,这个字突然浮空而起,印在第七尊铜鼎的残骸上,化作永远的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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