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渠志》最后的谎言......"薛冰蟾拔出银刀,"用文脉填堵决口。"
陈砚秋的《墨罪录》突然飞向决口。书页在狂风中翻动,夹藏的鱼符碎片吸附起所有沉浮的指骨,在空中拼成完整的"三元劫"图案。当第一块骨片归位时,凝固的黄河突然沸腾,水底升起七尊青铜鼎——与他们在海底发现的形制相同,只是鼎耳内壁刻满了历代状元的虹膜纹路。
工部官员们集体转身。他们的官服前襟裂开,露出胸膛上移植的磁石——每块磁石都吸附着截冰蚕丝,丝线另一端连着鼎耳。陈砚秋的星图指骨突然剧痛,指节纹路间渗出的黑血在河面上绘出《星变应验录》被撕去的末章:所有星象异变记录旁,都标注着对应年份的黄河水位。
"韩似道的终极骗局......"薛冰蟾的银刀斩向最近官员的磁石,"科举与河患从来都是同一盘棋。"
断裂的冰蚕丝喷出靛蓝色液体。液体接触河水的刹那,七尊青铜鼎同时鸣响,鼎腹浮现出正在紫宸殿举行的殿试场景——新科进士们饮下的药酒,正是混着河工鲜血的光明墨汤。陈砚秋的右眼突然灼烧,虹膜星图投射到鼎群上方,显现出历代状元在及第后秘密参与的河防祭祀。
第一尊青铜鼎突然倾斜。鼎中流出带着龙脑香气的液体,在河滩上形成完整的北宋疆域图。薛冰蟾的银刀插入"汴京"位置,刀刃吸附的磁砂显示出地下暗河的走向——每条暗流都与某科状元的策论笔迹重合。当最后一粒磁砂归位时,疆域图上突然浮现出父亲最后的朱批:
"以文筑堤,终酿大患。"
工部官员们突然集体跪倒。他们脊柱上的磁石挣脱皮肉,在空中组成浑天仪形状。陈砚秋的《墨罪录》自动翻到记载青铜鼎的篇章,原先的纹饰正被磁石重新拼合,显现出鼎足内部隐藏的河防机关——七根磁针摆成的决口预测仪。
第二尊青铜鼎迸裂。飞出的碎片在空中重组为黄河水则,每个刻度上都钉着片虹膜碎片。薛冰蟾的银刀刮过水则,剥落的靛蓝色锈迹下露出《宋史·河渠志》被修改前的原文:"凡大河安流之年,必科场大比之岁。"
陈砚秋的星图指骨突然插入水则。指节磁石吸附起所有虹膜碎片,在掌心形成赵明烛的异瞳虚影。当虚影瞳孔中的星图对准《墨罪录》时,书页间突然浮出半张胃囊膜——正是他们在金榜夹层中发现的那份,膜上记载的时辰正对应着七处历史决口的精确时刻。
第三尊青铜鼎升起浓烟。烟雾中浮现出文思院的秘密工坊:三百名工匠正在将落第试卷捣成纸浆,混入河防夯土。薛冰蟾的银刀劈开烟雾,刀刃斩断的冰蚕丝显露出工坊地窖——那里堆放着成箱的状元齿,每颗齿面都刻着与泪器钥匙相同的西夏文。
"墨池会的原料工场......"陈砚秋的金针射向地窖中央的青铜匣,"用黜落生的骨血炼制河防材料。"
针尖挑开的匣内露出七枚鱼符。当刻着"癸"字的符牌被取出时,其余鱼符突然融化,形成的靛液在河床上画出第六处决口的预测位置——正是《墨罪录》末页父亲标记的"秋"字所在。
第四尊青铜鼎突然鸣响如雷。鼎口射出十二道虹光,每道光束中都悬浮着位着朱衣的读卷官虚影。薛冰蟾的银刀斩向光影,刀刃穿透的刹那,所有虚影齐声诵出《礼部韵略》序言——每个字都化作冰蚕丝射向陈砚秋的星图指骨。
"殿试读卷官的真相......"她割断缠向陈砚秋咽喉的丝线,"是韩似道培养的活体河防。"
第五尊青铜鼎自动旋转。鼎耳内壁的虹膜纹路突然投射到云层上,形成覆盖整个汴京的星象图。陈砚秋的右眼剧烈刺痛,虹膜中的二十八宿与天象产生共鸣,将《星变应验录》的篡改章节逐行映现在苍穹。薛冰蟾的银刀突然变红,她将炽热的刀刃插入鼎足,刀身吸附的磁砂熔化成镜,映出紫宸殿地窖中正在举行的"墨祭"。
第六尊青铜鼎裂开缝隙。涌出的不是靛液,而是成卷的《河防通议》原始文稿——每处修改标记旁都盖着"礼部之印"。陈砚秋的星图指骨划过卷面,那些朱印突然渗血,在空气中凝成父亲弹劾河防贪腐的奏折全文。当最后一滴血落下时,鼎腹浮现出韩似道修改堤防图纸的场景——他手中的朱笔正是紫宸殿赐给状元的那支。
第七尊青铜鼎突然沉默。鼎身浮现的殿试场景中,新科进士们正在集体吐血——他们咳出的不是药酒,而是带着磁砂的黄河淤泥。薛冰蟾的银刀劈开鼎足,里面流出凝固的光明墨汤块,中央包裹着半片水晶镜片——与赵明烛所戴同款。
"三元劫的真相......"陈砚秋的《墨罪录》自动翻到末页,"每甲子用三届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