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刀尖划过最新标记的位置,那里只刻着个"秋"字,正是陈砚秋父亲常用的花押。
陷坑突然剧烈震动。青铜匣底部裂开方形孔洞,升起座微型浑天仪——与井底所见同款,只是黄道环上镶嵌的不再是磁石假骨,而是七颗真实的人类臼齿。陈砚秋的星图指骨刚触碰仪体,那些牙齿就自动咬合,在仪面投射出放大的星图,图中"文昌星"正被血红色的"癸"字覆盖。
薛冰蟾突然割破手腕。她的血洒在浑天仪上,仪体内部传来齿轮卡死的刺响。当血滴渗入黄道环的齿缝时,整个仪器突然爆裂,飞出的牙齿嵌入四周试卷墙,每颗齿面都映出不同年代的科场场景——所有画面里,都有官员在状元卷上盖"河防"印的瞬间。
陈砚秋的金针突然刺入自己星图指骨。针尖引出的靛液在空中形成张陌生的黄河图——图中堤防走向由不同年代的状元笔迹绘成,而所有决口处都标记着《墨罪录》记载的科举大案日期。当最后一滴靛液落下时,陷坑顶部突然透入天光,照出他们脚下血泊的真实面貌:
这是用历代黜落生血泪绘制的《黄河夺淮图》!
薛冰蟾的银刀突然吸附所有铁粉。刀身变得沉重无比,在她掌心震颤着指向东北方向——正是紫宸殿后皇家书库的位置。陈砚秋的星图指骨开始发烫,指节上二十八宿纹路渗出黑血,在《黄河夺淮图》上补完最后一道支流。
这道新出现的虚线直指汴京城墙某处,旁边用小楷标注着父亲最后的批注:"七杀归正,泪器还源,然墨祭主坛犹在河防。"
陷坑四壁的试卷突然同时自燃。火光中,那些被状元齿嵌入的试卷浮现出血字,连起来正是《宋史·河渠志》被撕去的那页:"凡大河决口,需以当科三鼎甲指骨镇之......"
陈砚秋的《墨罪录》在烈焰中自动翻到末页。原先空白处显现出血色星图,与他指骨的纹路完全吻合。薛冰蟾的银刀突然飞向火海,刀身吸附着所有状元齿,在烈焰中熔铸成把刻满西夏文的钥匙——正是他们在海底青铜鼎见过的"泪器"形状!
当钥匙落入陈砚秋掌心时,燃烧的试卷灰烬突然聚成个人形。那影子抬手点向他的星图指骨,在火光中显露出父亲最后的面容。灰烬组成的嘴唇开合间,整个陷坑回荡着《墨罪录》里的判词:
"笔脉既承,星图已烙,然墨祭未破,黄河将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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