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字迹突然浮出金纹——是韩氏秘传的"隐文墨",遇水则显。
酉时的暮色中,韩似道取出第八枚骨针。这枚针的材质明显不同——是用陈砚秋周岁时剪下的指甲炼制。当针尖抵住他玉枕穴时,整座科场遗址突然回荡起二十年前的锁院诵经声,而这次经文里混入了辽语的咒语。
戌时的更声响起刹那,七位榜眼亡魂同时扑向陈砚秋。他们的手指插入自己玉枕穴的孔洞,挖出的不是脑髓,而是七条青铜锁链——链尾的钩子全部瞄准陈砚秋的后颈。韩似道的骨笔在此刻画出最后一道符咒,那些锁链突然暴长,如活物般缠上他的颈椎。
亥时的月光照亮石案上的《黜龙簿》,羊皮纸此刻已完全变成靛蓝色。陈砚秋的名字在第七任榜眼之后自动浮现,墨迹不是寻常黑色,而是从他伤口吸出的"文骨精"。当韩似道用骨笔在名字上画圈时,整个汴京城的文庙突然传来钟鸣——这是《文昌应化书》记载的"咒成天地应"。
子时的梆子声传来时,陈砚秋后颈的青痣已变成朱砂色。韩似道将青铜官印虚影按在他眉心,印文不是常见的"文曲印",而是契丹文的"锁"字。科场地底突然钻出七缕黑烟,烟中裹着景佑四年那夜的骨针——此刻正与第八枚针一起,悬在陈砚秋玉枕穴上方三寸。
最后一缕月光消失前,陈砚秋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长到墙上。影子的后脑勺位置,赫然浮现出个针孔大小的光斑——与七任榜眼玉枕穴的伤口分毫不差。而影子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本虚幻的《黜龙簿》,正自动翻到崭新的一页:"靖康元年春分,收官祭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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