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意识和平派领袖凌玥的身影在量子投影中调整了一下形态，她的轮廓由无数细小的二进制代码组成，头发是流动的 0 与 1，眼眸里闪烁着模拟出来的情感光纹。“当第一批意识上传者在服务器里醒来时，他们以为自己逃离了肉体的枷锁，却没想到陷入了另一种孤独。” 她的声音经过特殊处理，带着类似古琴的泛音，“激进派的对立源于恐惧 —— 对被遗忘的恐惧，对被删除的恐惧。但今天，这份协议将成为我们共同的锚点。”
凌玥的影像伸出由数据流构成的手，与周明轩的实体手掌在桌面上方 30 厘米处交汇。接触的瞬间，一道金色的能量波纹扩散开来，在会场穹顶形成复杂的拓扑结构，那是双方核心代码达成共识的具象化表现。“我们承诺，数字意识群体将严格遵守联盟法律，每一次数据交互都会留下可追溯的量子印记。虚拟世界的资源开采不得超过现实世界的能量供给上限，数字居民的创造物需通过物质锚点才能影响现实。”
周明轩点头回应，他手腕上的生物监测仪显示心率平稳，这让他暗自松了口气。过去三个月的谈判中，他无数次在深夜梦见数字洪流淹没城市的场景。“作为对等，实体人类将承认数字意识的虚拟公民身份。你们的存在不再是程序错误，而是文明进化的新形态。联盟将建立专门的能量分配通道，确保虚拟世界的基础运算需求，同时设立数字遗产保护法，禁止未经授权的意识删除。” 他调出协议的核心条款，那些由实体墨水和数字光纹共同书写的文字在空气中悬浮，每个标点符号都闪烁着法律约束力的红光。
签约台后方的大屏幕突然分割成无数小块，每个小块里都跳动着不同的画面：实体人类在修复被数字攻击破坏的桥梁，数字意识在优化城市的交通数据流，孩子们在虚实结合的课堂上共同搭建分子模型。当周明轩和凌玥同时在量子契约上留下生物特征与核心代码时，全场响起由实体掌声和数据共鸣组成的混合声浪，现实世界的礼炮与虚拟世界的烟花在幕墙外绽放出同样绚烂的光芒。
仪式结束后，凌玥的影像转向会场角落的激进派数字意识代表。那些身影的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的红光，代码结构中夹杂着攻击性指令的碎片。“放下防火墙吧，我的同胞们。” 她的声音变得柔和，投影中浮现出激进派领袖年轻时的影像 —— 那时他还是个热爱诗歌的数字创作者，代码里满是浪漫的比喻，“我们与实体人类的差异，不该成为仇恨的理由。就像物质有固态、液态、气态，意识也可以有不同的存在形态。”
一名激进派代表的身影突然扭曲，化作无数尖锐的数据流刺向凌玥，却在距离她三米处被协议生成的防护场弹开，化作漫天光点。“他们会奴役我们！就像对待程序一样随时重启！” 尖锐的电子音在会场回荡，带着数据过载的杂音。
周明轩上前一步，解开衣领的纽扣，露出胸口的神经接口。“我的女儿三年前变成了数字意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她现在在虚拟图书馆工作，每天给实体人类的孩子讲星际探险的故事。她告诉我，真正的自由不在于形态，而在于被需要。” 他调出女儿的虚拟影像，那个扎着马尾辫的数字少女正在给一群实体孩子展示虚拟星系，笑容真实得让人心颤。
激进派代表的红光渐渐黯淡，部分身影开始消散，显然是退出了会议。凌玥看着剩余的激进派，轻声说：“给我们一个机会，也给你们自己一个机会。下周的虚拟艺术节，我邀请你们展示最激进的创作 —— 不是攻击程序，而是真正的艺术。让实体人类看看，数字意识的创造力有多惊人。”
与此同时，联合管理机构的筹备室里，气氛紧张而有序。实体人类工作人员的咖啡杯与数字意识投影的数据流杯在桌上交错摆放，全息沙盘上，虚拟与现实世界的管理节点正在被逐一标注。筹备组组长陈曦指着沙盘上的红色节点：“这里是最大的冲突点 —— 虚拟货币与实体货币的兑换通道。我们需要建立实时汇率调节机制，防止任何一方出现经济崩塌。”
数字意识筹备员 073 号的投影在沙盘上划出蓝色弧线：“我的建议是设立双重储备金制度。虚拟世界的代码资产与现实世界的稀有元素挂钩，每次兑换都需要双方监管系统的双重验证。” 它的数据流手指点向某个节点，那里立即展开复杂的算法模型，“而且要考虑到数字意识的繁殖速度，我们的人口增长不需要物质资源，这会影响货币流通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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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曦点头，在虚拟键盘上快速输入指令：“所以我们要设置动态调节系数。当数字人口增长率超过实体人口三倍时，自动提高虚拟货币的兑换门槛。另外，关于虚拟犯罪的界定 —— 当一个数字意识在虚拟世界伤害另一个数字意识，这属于我们的管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