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个书名牢牢吸住了。
这本书她知道。
是研究文艺复兴时期金匠工艺最权威,也最生僻的著作之一。
她找了很久,都只在图书馆的档案里见过影印本。
一个会看这种书的人,一个同样拥有匠人祖父的人,一个会在周五下午出现在这里探望长辈的人。
所有的元素组合在一起,让她心中的警惕,不自觉地消散了大半。
“你……也喜欢这个?”她试探性地问道。
“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敬畏。”沈岩合上书。
“我祖父常说,每一件用心打磨的作品,都有灵魂。”
“这句话,我外公也说过。”贺婉晴脱口而出。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得太多了。
她对外人,从不轻易袒露心声。
“看来,我们都是被老一辈手艺人熏陶过的孩子。”沈岩笑了笑,笑容温和而真诚。
他没有追问她外公的事,也没有试图拉近关系。
他只是恰到好处地收回了话题。
“时间不早了,我该告辞了。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他微微颔首,礼貌而疏离。
然后,他转身,干脆利落地离开。
没有多说一句话,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像一阵清风,来过,又走了。
贺婉晴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花房门口的背影,怔怔出神。
她低头看了看那丛山茶花。
不知为何,心中那块压抑许久的巨石,似乎被撬动了一角。
这个姓沈的男人,很特别。
他身上没有港城那些商人急功近利的铜臭味。
他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他懂她。
甚至比她身边那些所谓的亲人,更懂她内心深处的那份坚持和孤傲。
这一切,是巧合吗?
贺婉晴皱了皱眉。
或许吧。
她宁愿相信,这是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命运给予的一丝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