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收入,都未必有这么多。
    现在,只需要让这些人在自己的地盘拍拍照,自己再露个脸,就能拿到?
    他那颗被酒精浸泡得有些迟钝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怀疑,警惕,贪婪,在他的脸上交织。
    沈岩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微笑。
    他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了。
    漫长的沉默。
    久到仿佛院子里的风都停滞了。
    老米勒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终于松开了紧握着门把手的手。
    “进来吧。”
    他侧过身,让出了一条路。
    “先进来喝杯水。”
    “具体的事情,我们坐下慢慢谈。”
    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已经堆满了虚伪而热情的笑容。
    沈岩的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嘲弄。
    但他脸上的微笑,却愈发真诚。
    “那就打扰了。”
    他迈步,走进了这间昏暗的,散发着霉味和不安气息的木屋。
    木屋内的光线,比外面还要昏暗。
    空气中混杂着汗臭,廉价的烟草,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一张破旧的木桌摆在中央。
    桌边,一个枯瘦的女人正抬起头,惊恐地望着他。
    女人看起来和老米勒年纪相仿,但岁月在她脸上刻下的痕迹,似乎更深一些。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对陌生人的畏惧。
    而在她身后,一个瘦弱的身影瑟缩在墙角,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是那个少年。
    金色的头发乱糟糟地黏在额前,脸上几道崭新的红痕和淤青,在昏暗中依然触目惊心。
    他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身体微微发抖。
    老米勒粗鲁地关上身后的门,隔绝了外面的阳光,让屋内的气氛愈发压抑。
    “玛莎,这位先生是……”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粗鄙。
    “是《国家地理》的摄影师助理,想在咱们这儿拍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