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大夫,早啊!”门口传来街坊张婶的声音,她手里拎着刚买的青菜,“我家老头子昨晚又咳嗽,您给看看?”
岐大夫放下捣药杵,笑着点头:“进来坐,先让他喝口温水,我把这剂药包好就来。”
正说着,堂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跟着进来一个穿深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男人约莫五十岁,挺着微凸的肚子,脸上带着倦色,左手下意识地揉着右臂,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可看他的神情,又不是伤心,倒像是难受得忍不住。
“您是岐大夫吧?”男人声音有些沙哑,递过来一张名片,“我叫刘孟春,是县开发区的管委会主任,听朋友说您看疑难杂症有一手,特地来请您帮忙。”
岐大夫接过名片,指尖顿了顿——刘孟春这名字,前几天听县医院的老周提过,说他手臂发麻、眼睛流泪,查了一圈没查出问题,吃了不少药还没好。
“坐吧,刘主任。”岐大夫给对方倒了杯茶,“先说说你的情况,多久了?”
刘孟春坐下,叹了口气,撸起右边的袖子——胳膊倒是匀称,就是手腕往上一点的位置,轻轻按一下就皱眉:“大概三个月前,开始觉得两条胳膊发麻,尤其是右边,有时候拿筷子都不稳。后来眼睛也不对劲,老流泪,风一吹更厉害,开会的时候得不停擦,特别狼狈。”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去县医院做了颈椎CT,说有点突出,但不至于麻得这么厉害;眼科也看了,说是‘干眼症’,开了眼药水,滴了也没用。后来找了个中医,说我是‘风痰阻络’,开了祛风化痰的药,吃了半个月,痰没少,反而更严重了——现在胳膊不仅麻,还疼,抬不起来,手指也伸不直,晚上疼得睡不着。”
说着,刘孟春试着抬了抬右臂,刚抬到胸口就“嘶”了一声,手指蜷缩着,像攥着个无形的拳头,要用力才能慢慢伸开,脸上满是无奈:“您说我这是怎么了?明明是胳膊和眼睛的问题,怎么越治越糟?”
岐大夫没急着回答,先让刘孟春伸出舌头——舌苔白腻,舌尖还带着点黄;又伸手摸他的脉,左手按了按,右手又按了按,手指轻轻搭在腕上,片刻后才开口:“刘主任,你平时是不是应酬多?酒肉少不了,作息也不规律?”
刘孟春一愣,随即点头:“您怎么知道?开发区的工作,少不了陪客商吃饭,有时候一天两顿酒,晚上还得加班写材料,确实没好好休息。”
“这就对了。”岐大夫收回手,指了指他的舌苔,“你这舌苔白腻带黄,是‘痰湿夹热’的象;脉呢,左右弦滑,右脉浮起来有力,沉下去就不足——这说明你脾胃虚,痰湿重,还积了点热。”
他顿了顿,又道:“中医讲‘脾主四肢’,你脾胃虚,运化不了水湿,湿邪堵在经络里,胳膊自然会麻;‘肝开窍于目’,你痰湿久了化热,热伤肝阴,肝阴不足,眼睛就会流泪。之前那个中医说你‘风痰阻络’,没说错,但他只看到了‘风’和‘痰’,没看到根——你的根在‘脾胃虚’,还有‘肾水不足’。”
刘孟春听得一头雾水:“岐大夫,我不太懂这些‘脾胃’‘肾水’的,您能不能说得通俗点?我这胳膊疼、手指挛缩,跟肾还有关系?”
岐大夫笑了笑,拿起桌上的一个陶罐,又抓了把黄豆放在里面:“你看这陶罐,就像你的脾胃;黄豆呢,就是你吃进去的食物。如果陶罐底子漏了(脾胃虚),装进去的豆子(食物)不能好好存着,就会变成废水(痰湿),积在罐子里;废水多了,就会发酵变热(痰湿化热),把罐子旁边的木头架子(肝)烤得干裂——这木头架子,就是你的肝,肝主筋,筋脉干了,手指自然伸不直,胳膊也疼。”
他又指了指陶罐旁边的水杯:“这水杯里的水,就是肾水。木头架子(肝)要长得好,得靠水浇;如果水杯里的水少了(肾水不足),木头就会干,再加上废水发酵的热(痰湿化热),木头就容易‘着火’(肝风内动),所以你会麻、会疼——这就是‘风自火出’的道理。”
刘孟春这才有点明白:“您是说,我之前吃的祛风化痰药,只治了‘废水’(痰)和‘火’(风),没补‘陶罐’(脾胃)和‘水杯’(肾水),所以越治越糟?”
“没错。”岐大夫点头,“那祛风化痰的药,大多是辛燥的,比如天南星、白附子这些,就像用扇子去扇火——表面上好像把痰赶跑了,其实是把肝阴烧得更厉害,所以胳膊更疼,手指更挛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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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徒弟小林听得认真,忍不住问:“师父,那现在该怎么治?直接平肝息风、化痰祛湿不行吗?”
岐大夫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