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纹章在金色数据流中发出垂死的哀鸣。
陆烬能清晰听见时渊法典在胸腔里的震颤，那是属于混沌纪元最原始的欢呼——权限修复进度条终于从&nbp;-87%&nbp;跳到了&nbp;+12%，界面上跳动的乱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血条、数值、因果链的投影重新在视网膜上流淌。
“成功了？”沈璃的指尖还凝着时之锁链的残影，紫金色的光粒顺着她颤抖的手腕坠落，在地面砸出细小的时空涟漪。
她望着崩解的青铜纹章，发梢的碎发被突然倒卷的时空乱流吹得飞起，眼尾还沾着方才被锁链反噬的血珠，“可……虚空龙的残影……”
话音未落。
震耳欲聋的轰鸣撕裂虚空。
原本被时之锁链刺穿核心的虚空龙残影突然炸裂，暗紫色的能量风暴中，一道半透明的全息投影缓缓凝聚——那是个身着暗金铠甲的男人，肩甲上刻着与时渊法典同源的混沌纹路，瞳孔里流转的不是普通的光，而是无数折叠的时空碎片，每眨一次眼，都像在碾碎一整个纪元的星尘。
“初代使徒！”凌苏夜的熵寂屏障突然收缩成黑色护腕，她盯着那道投影，喉结动了动。
作为末日幸存者，她曾在熵寂军团的资料库见过类似的影像——但此刻这道投影比任何文献记载都要鲜活，甚至能闻到他铠甲上残留的混沌纪元的焦土气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烬的混沌纹路在掌心灼烧得发烫。
他望着初代使徒瞳孔里的时空碎片，突然想起古籍中那句被虫蛀的残页“当观测者触碰到仲裁场的核心，混沌纪元的守墓人将从时光里苏醒。”界面适时弹出【因果推演检测到初代使徒残识，关联度&nbp;97%】的提示，他喉结滚动，声音发涩“他不是实体……是虚空龙核心里封存的残识，被刚才的能量波动激活了。”
“你选择的不是路径。”初代使徒的声音像两块大陆相撞，震得三人耳膜生疼。
他抬起手，指尖点向陆烬胸口的时渊法典虚影，“而是混沌纪元的审判席。”
陆烬的呼吸骤然一滞。
他能感觉到时渊法典在体内掀起惊涛，那些曾被他吞噬的卡牌突然在意识海翻涌——深渊级的“时空折叠”、神谕级的“因果律锚”、甚至那枚险些让他失控的创世级“熵寂终章”，此刻都化作光带，缠绕在初代使徒的手腕上，像在向旧主致敬。
“审判席？”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却抵上了沈璃的时之锁链残余能量，“我只是想打破轮回……”
“所以你才会站在这里。”初代使徒的投影突然虚化了一瞬，背后的虚空龙核心开始渗出银白的数据流，“观测者的权柄从来不是馈赠，是枷锁。现在，接住它。”
话音未落，陆烬的视网膜突然被刺目的白光覆盖。
观测者视野——这个他曾在界面说明里见过却从未触发的能力，此刻像一把烧红的刀，直接捅进了他的意识海。
他看见整个维度在眼前展开，像被剥去外壳的机械钟表行星是齿轮，恒星是发条，连熵渊议会的青铜纹章都成了其中一枚生了锈的零件。
更远处，他看见自己、沈璃、凌苏夜的因果线像三根发光的绳索，正穿过无数个平行宇宙，最终缠绕在某个泛着青铜光泽的核心上。
“倒计时……归零了？”凌苏夜的声音从很远处传来。
陆烬勉强低头，看见自己手腕上不知何时浮现出的半透明倒计时——00:00:00&nbp;的数字刚跳完，青铜纹章崩解后的尘埃里，突然升起一本与时渊法典几乎一模一样的青铜法典。
“新仲裁者已就位——”
机械音从青铜法典中传出，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陆烬的太阳穴上。
他看见法典扉页浮现出陌生的卡牌纹路，那些纹路不是他熟悉的火、冰、雷，而是某种介于虚实之间的“未知”属性，“但轮回尚未终结。”
“什么意思？”沈璃踉跄着扶住陆烬的胳膊，她的时之锁能力在观测者视野下显形，是无数淡蓝的蝴蝶，正围着三人的因果线打转，“轮回不是该被打破了吗？”
陆烬没有回答。
他盯着青铜法典核心处翻涌的数据流，突然想起方才议长虚影说的“轮回核心”——原来真正的核心不是他们的因果线，而是这枚藏在仲裁场最深处的青铜法典。
界面此时疯狂跳动，【权限修复47%】的提示几乎要灼伤他的眼睛，而在更下方，一行血红色的小字正在浮现【检测到未知纪元残留法则，建议立即终止观测】。
“初代使徒！”他对着逐渐淡化的全息投影大喊，“你说的审判席，是不是和这枚法典有关？”
但投影已经消散了。
最后一刻，初代使徒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欣慰的光，嘴唇开合，无声说了句“去看你的脊背。”
脊背？
陆烬的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他松开沈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