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虚无”与黑袍“终结”,这两位本是对自己信仰有绝对自信的强大神之利刃,在亲眼目睹了他们的队长夜鸦那坚不可摧的信仰壁垒,竟在眼前这个男人的区区几句诛心之言下,便如同最脆弱的纸张一般被轻而易举地撕裂粉碎之后,他们那绝对理智、古井无波的核心逻辑,也彻底被一片名为迷茫的巨大恐惧所淹没。
他们怕了。
他们是真的怕了。
他们不怕死亡,甚至也不怕海拉那痛苦的灵魂折磨。
但是,他们怕。
他们怕自己早已融入灵魂最深处的唯一信仰,那个他们愿意为之付出一切,包括自我的至高无上归一真理,会真的像眼前这个恶魔所说的那样,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这个认知,比任何的酷刑都要更加的残忍,也更加的致命。
它在从最根本的存在层面,瓦解着他们之所以成为他们的唯一根基。
“看起来。”
林峰看着那两位早已斗志全无的待宰羔羊,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他知道,那个最顽固的硬骨头夜鸦的崩溃,已然像一颗被精准地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这两位本就心智不如其的副手心湖之中,激起了一圈名为怀疑的致命涟漪。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那圈涟漪,彻底变成一场足以将他们那可悲的信仰都彻底淹没的滔天巨浪。
他缓缓地走到了那位气息最为诡异的黑袍“虚无”面前。
他没有再去问任何烧脑的哲学问题,只是用一种仿佛在给予最后通牒般的冰冷口吻,平淡地说道。
“你的队长看到了真相,所以他崩溃了。”
“现在,朕也给你们一个看到真相的机会。”
“告诉朕所有朕想知道的,然后朕可以赐予你们一个你们神教永远也无法给予你们的真正恩赐——一场有意义的死亡。”
“或者……”
他的声音变得无比冰冷,也无比独裁不容置疑。
“拒绝,然后与你们的队长一样,在那永恒的自我怀疑的混沌之中,变成一个连自我都无法确定的可悲疯子。”
“我……我说!”
几乎是在林峰的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那个本是还在犹豫不决的黑袍“虚-无”,其挣扎的核心逻辑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他怕了。
他是真的被林峰那诛心意味的、更加恶毒的最终惩罚,给彻底地吓破了胆。
他不怕死,但是他怕自己会变成像队长夜鸦那样,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永恒的疯子。
“很好。”
林峰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么,就从你们那个所谓的神主开始说起吧。”
于是,在接下来的数个时辰里,一场堪称是整个鸿蒙本源界最高等级的绝密情报的单方面泄密大会,便在这小小的审讯室之中彻底拉开了序幕。
黑袍“虚无”,这位早已被吓破了胆的前狂信徒,为了换取一个有意义的死亡,几乎是将自己那早已被格式化了的数据核心之中,所有关于归一神教的情报都彻底倒了一个底朝天。
他告诉了林峰,归一神教其至高无上的领袖——归一神主的真实身份。
那并非是任何已知的生灵,而是一个诞生于鸿蒙本源界开辟之初的极其古老的先天存在,一个与元始古神同一个时代的概念神明。
他是“秩序”这个概念最初的具象化体现。
也正因为如此,他对于任何不符合秩序,充满变量的混沌与个性,都有着一种来自于本源的极致厌恶与排斥。
他认为,这个纷争与痛苦的现世宇宙,其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一个在创世之初因为某个未知的意外而诞生的失败之作。
而他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要将这个错误彻底修正。
将所有多余的概念都抹除,将所有鲜活的个性都统一,最终让整个宇宙都回归到那个他所认为的最完美的出厂设置——绝对的虚无。
而他们归一神教之所以会对林峰等人所在的末法之地如此感兴趣,也并非是因为这里的资源有多么丰富,而是因为这里是整个鸿蒙本源界所有法则的下水道,一个被三大道庭所共同遗弃的概念垃圾场。
正因为这里的法则残缺不全,正因为这里的秩序混乱不堪,所以这里才成为了归一神教用来测试他们那些疯狂与恶毒的各种禁忌概念武器的最佳试验场。
无论是之前那个寄生与同化的道之癌,还是他们这些隐匿与刺杀的黑袍审判官,其所有的雏形都是在这片早已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上的贫瘠土地之上诞生的。
这一连串残酷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