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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楚瑶的声音依旧温和,"还有,把与这位夫人有过书信往来的,都请去偏殿''喝茶''。"
当林风见到吴老将军时,这位两鬓斑白的老将正跪在主帐外。
他的铠甲擦得锃亮,腰间的"镇北"剑垂在地上,剑穗上的红绸褪了色,却依旧整齐。
"末将求见林帅。"他的声音带着老迈的沙哑,"末将有罪,愿以死谢罪。"
林风掀帘的手停在半空。
他想起十年前初见吴老将军时,那员在沙场上杀红了眼的老将,曾把自己护在身后,喊着"保护好新科状元";想起上个月庆功宴上,吴老将军拍着他肩膀说"林小子,你比我当年还狠"。
"进来。"他转身坐回主位,声音发闷。
吴老将军爬进帐中,额头抵着地面:"林帅,末将的孙儿被敌国扣在幽州,他们说...说只要末将每月送三十箱假药、调走五十个守兵,就放了孩子。
末将知道这是叛国,可那是我儿子唯一的骨血..."
他抬起头时,脸上全是泪痕:"末将这些日子每晚都梦见那些因假药丧命的兄弟,梦见被调走后失守的关卡。
林帅,您杀了我吧,只要能换我孙儿平安..."
林风盯着他腰间的"镇北"剑。
剑鞘上的划痕是当年抗敌时留下的,每道都对应着一场恶战。
他想起柳如烟信里的话:"幽州的敌营地牢,确实关着个七岁男童,身中牵机毒,每日需服解药。"
"把吴老将军送到后营的暖阁。"他对亲卫说,"派十个好手守着,每日送三次参汤。"
吴老将军猛地抬头:"林帅,您不杀我?"
"杀你简单。"林风站起身,玄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可杀了你,你孙儿必死,敌国的阴谋也断了线索。"他走到吴老将军面前,弯腰拾起那柄"镇北"剑,"这柄剑跟了你四十年,替你挡过十二箭、接过大刀十七次。
它没看错你,我也没看错。"
吴老将军突然哭出了声,像个孩子般颤抖着:"末将...末将愿以命相报。"
"留着命。"林风将剑还给他,"等救出你孙儿,你亲自教他耍剑。"
子时三刻,林风站在城楼之上。
夜风卷着沙粒打在他脸上,远处敌军的营火连成一片,像条吞噬天地的火龙。
他摸了摸腰间的逆脉图,《乾坤诀》的真气在体内流转,烫得他心口发疼。
"这一战,必须赢。"他对着风喃喃,声音被吹得支离破碎。
城楼下方,亲卫正往演武场搬来十三面战鼓。
鼓面是用北境玄牛的皮蒙的,敲起来能传十里。
明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在战旗上时,他会穿着玄甲站在高台上,对着十万大军喊出那句憋了三年的话——
"跟我杀,杀穿敌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