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造的船,准能闯过鬼门关!”阿木拍着胸脯,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陈海生眉头拧成了疙瘩,他蹲在船头,手指摩挲着光滑的木板,半晌才叹了口气:“鬼门关那片海,邪乎得很。爹年轻时见过,好好的天,眨眼就起黑浪,船像片树叶似的,被掀得底朝天……”
“爹,您别吓我!”阿木嘴上硬气,心里却打了个突。
陈海生没再说话,只是默默拿起了刻刀。他要在船头刻个图腾,刻个能镇住风浪的图腾。他想起了老辈人讲过的故事:海里有鱼,能化龙,龙能翻江倒海,也能护佑船只。鱼龙合体,既有鱼的灵活,又有龙的威严,准能保佑阿木平安。
陈海生刻得极认真。刀尖在木头上游走,木屑纷纷扬扬落下,像下了一场雪。他刻鱼身,线条流畅,仿佛鱼儿在水中游弋;他刻龙首,鳞爪飞扬,仿佛龙要腾空而去。鱼眼龙睛,他刻得格外用心,仿佛要把一生的祈盼都刻进去。阳光透过船棚的缝隙照在他身上,汗水浸湿了衣衫,他却浑然不觉。
阿木站在一旁,看着父亲专注的侧脸,心里有些发酸。他知道,父亲这是把心都刻进船头了。
船终于造好了。船头的鱼龙图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鱼身蜿蜒,龙首昂扬,鱼眼龙睛炯炯有神,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
“爹,这……这也太神了!”阿木围着船头转了好几圈,眼睛都看直了。
陈海生抹了把汗,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出海吧,记住,不管遇到啥,心要定,手要稳。”
阿木驾着新船出海了。头几天,风平浪静,鱼虾满舱。阿木得意极了,觉得父亲真是多此一举,这船本身就够结实了,哪用得着什么图腾护佑?
可就在第五天,船行到离鬼门关不远的海域,天突然变了。刚才还晴空万里,转眼就乌云密布,狂风卷着巨浪,像一头头猛兽扑向小船。阿木吓得脸色煞白,手忙脚乱地掌着舵,可船就像喝醉了酒一样,在浪里摇摇晃晃。
“完了,这下完了!”阿木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他感觉船身猛地一震,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了。紧接着,船竟然像长了眼睛一样,巧妙地避开了一个个扑来的巨浪。阿木惊讶地睁开眼睛,只见船头的鱼龙图腾在风雨中仿佛活了过来,鱼身泛着微光,龙首似乎在微微摆动,那鱼眼龙睛更是亮得惊人,直直地盯着前方汹涌的海面。
“爹……爹说的……是真的!”阿木喃喃自语,手渐渐稳了下来。
风浪持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清晨,风平浪静,阳光洒在海面上,金光闪闪。阿木的船虽然有些破损,却安然无恙。他看着船头那依旧威风凛凛的鱼龙图腾,心里充满了敬畏。
从那以后,阿木的船就有了名气。不管遇到多大的风浪,总能化险为夷;不管多暗的礁石,船总能巧妙避开。村里人都说,是陈海生刻的鱼龙之灵在护佑着阿木。
阿木也变了,不再毛毛躁躁,每次出海前,都会仔细擦拭船头的鱼龙图腾,嘴里念念有词:“鱼龙爷爷,保佑平安。”
陈海生看着儿子的变化,欣慰地笑了。他知道,那鱼龙之灵,不仅刻在了船头,更刻进了阿木的心里。
几年后,阿木成了村里最好的船工,他也像父亲一样,在每条船的船头,都刻上鱼龙合体的图腾。他说,这不仅是保佑平安的符咒,更是老一辈人对后辈的牵挂和祝福。
有一天,一个富商听说了鱼龙船的传说,特地找到阿木,想出大价钱买下他的船。
“小伙子,你这船真是神了!我出双倍价钱,怎么样?”富商眼睛发亮,仿佛看到了一堆金子。
阿木摇了摇头:“老板,这船不卖。”
“不卖?我出十倍!”富商以为阿木嫌钱少。
“给多少钱都不卖。”阿木抚摸着船头的鱼龙图腾,眼神温柔,“这船上有我爹的心血,有鱼龙爷爷的护佑,它不是钱能买到的。”
富商讨了个没趣,悻悻地走了。
阿木依旧驾着他的鱼龙船出海捕鱼。每次看到船头那威风凛凛的鱼龙,他都会想起父亲佝偻着身子,在船棚里一刀一刀雕刻的身影。他知道,父亲刻下的,不仅仅是鱼和龙,更是深沉如海的父爱。
岁月流转,阿木也老了,他的手变得像父亲一样粗糙,眼睛也像父亲一样深邃。他开始教自己的儿子小海造船,当然,也教他在船头雕刻鱼龙合体的图腾。
“小海,知道为啥要刻鱼龙吗?”阿木问。
小海看着船头那栩栩如生的鱼龙,试探着说:“为了保佑平安?”
阿木笑了,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对,也不全对。鱼龙合体,是告诉咱们,做人要像鱼